正是他要找的小玛,他想把人叫住,然而人跑得太快压根没看着他。
小女孩在草原上奔跑,辫梢飞扬,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小淮哥哥!”她挥舞着手中的东西,喊道,“有你的信!信封上写着你教我们认过的名字。”
林介白追得气喘吁吁,还抽空想了一下宿淮教过这里的孩子们什么名字。
他回想了一番,一下木了脸,只想扇自己几巴掌。
回想什么?自讨苦吃吗?还能有什么字?除了言锦还能有什么字?宿淮那脑子里除了大师兄还能想到其他人?
他一下失去了干劲,郁闷得想揍人但又不敢真动手,只得祈祷他家大师兄的回信依旧不解风情。
那边宿淮将药材放到地上,擦了好几次手才接过信,又磨蹭了许久才打开。
然后林介白就看着原本鲜活起来的宿淮一下像枯萎的花一样焉了下去。
很好!
林介白心情愉悦地抱起小羊羔亲了一口,连带着背篓都觉得眉清目秀起来,大师兄果然不负他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当草原的风再度吹过扬州巷陌,已是三度春秋流转。
风打着卷吹过周青珩的头发留下了满头的雪粒子。
外面薄雪覆着青瓦,河中浮着碎冰,连画舫都歇了,周宅门口却停了一辆即将远行的马车。
“阿——嚏!”周青珩拢了拢斗篷,道,“真就走了?”
言锦正指挥小厮们将他的东西搬上马车,闻言哭笑不得:“我表弟都会撒欢乱跑了,你就放过我吧,让我回三生堂。”
“呸!小兔崽子,我那是为了困住你吗?我那不是……”
“我晓得我晓得。”言锦笑道,“多谢舅舅。”
他又道:“言家所有的家产于我没什么用,就都交给舅舅了,地契房契已经派人送了来。”
周青珩顿时收了气焰,郁闷道:“你何苦都给我,留着自己傍身也好。”
“就当是我父亲送给我母亲的吧,他本也无心这些。”言锦在乌雪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他又回眸看向周青珩,“再说了,就算我有事,舅舅不帮我吗?”
言锦这番话让周青珩高高扬起了下巴,见将人哄好,他才对乌雪道:“言府已无人,往后留在周家或是去外面闯荡,都随你的心意,若是想自己安稳度日,我也为你留了一箱银票和十几亩地,一切在你。”
说着他话音一顿,擦了擦乌雪的眼泪,温声道:“就像十年前我说的那般,为自己而活,不必再遵循母亲的话守着我守着言家。”
“我才不是因为这个哭。”乌雪抹了一把泪,“我就是舍不得少爷,这一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言锦没应,只笑着揉了一把她的头,古代的车马都太慢了,往往思念要在路程中攒上许久。
宿淮在三月前便已启程返回三生堂,而他还在扬州。
周青珩不死心,又问:“不过完除夕再走?”
“不了。”言锦遥遥望了眼沂州的方向,情怯怯,盼归乡。
“归心似箭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