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会总坛,因幽若的到来,仿佛一池静水被投入了一颗欢快的石子,漾开了层层涟漪。
她被雄霸安排进入神风堂,名义上是侍奉堂主聂风的侍女。
然而,这位“侍女”实在与众不同。她不会烹制精致的菜肴,送来的点心时常甜得发腻或淡而无味;
她也不擅琴棋书画,偶尔拨弄两下琴弦,发出的噪音能让修养极佳的聂风都忍不住想捂住耳朵。
但她活泼灵动,笑语嫣然,如同一只挣脱了牢笼的百灵鸟,给平日里除了练功便是处理事务、略显沉闷的神风堂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她会缠着聂风问东问西,会对堂内弟子们看似笨拙实则暗藏机锋的恶作剧,也会在聂风练功时,托着腮帮子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时不时冒出一两句看似外行却偶有灵光的点评。
聂风起初对师傅安排的这位“特殊”侍女感到十分奇怪。
他心思细腻,自然看出幽若绝非普通婢女,其举止气度,隐隐带着一股被娇养出的贵气,偶尔流露出的武功底子,也非寻常。
但他天性仁厚,见幽若虽“不务正业”,却并无恶意,反而以其独特的方式让神风堂气氛轻松了许多,便也由着她,甚至觉得有她在旁,连枯燥的练功都多了几分趣味。
相处日久,聂风发现幽若聪慧狡黠之外,眼底深处时常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寞与对自由的渴望。
一次,幽若望着天空中飞过的鸟儿怔怔出神,喃喃道:“要是能像它们一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该多好……”
聂风心中一动,温和问道:“幽若,你……似乎并不喜欢一首待在神风堂?”
幽若回过头,看着聂风清澈关切的眼神,这些时日被压抑的委屈和真实情绪忽然涌上心头。
她咬了咬嘴唇,终于决定坦白:“我当然不喜欢!整天被困在一个地方,做什么都有人看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顿了顿,扬起下巴,带着几分骄傲又几分赌气地说道:“告诉你吧,我才不是什么普通侍女!我是雄霸的女儿,幽若!”
聂风闻言,虽早有猜测,仍不免微微一惊:“你是……师傅的女儿?”
“是啊!”
幽若将雄霸与她打赌,让她来挑战聂风以求自由的事情和盘托出。
“……爹爹说,只要我能让你三十招内拿不下我,或者让你亲口认输,我就能在总坛自由行动了!”
聂风听罢,看着眼前这位为了争取一点点自由而绞尽脑汁、甚至不惜“委身”为侍女的大小姐,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同情与怜惜。
他自幼失去双亲,深知失去自由的苦楚,更能体会幽若这份看似任性实则无奈的挣扎。
他温和地笑了笑,眼神真诚:“原来如此。幽若,你的心情我明白。一首被困在一个地方,确实难受。”
幽若没料到聂风非但没有因被“算计”而生气,反而如此理解她,心中顿时一暖,鼻尖有些发酸,强撑着道:
“你……你明白就好!那……那你能不能……让让我?三十招很快的!或者……你现在就认输?”
看着她那带着期盼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聂风失笑,摇了摇头:“幽若,欺骗师傅是不对的。而且,用这种方式换来的‘自由’,恐怕你也无法真正安心吧?”
幽若眼神一黯。
聂风话锋一转,语气坚定:“不过,我会去找师傅,向他说明情况,为你求情。你是他的女儿,并非囚犯,理应拥有更多的自由。我相信,师傅也并非完全不近人情之人。”
“真的?”幽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缀满了星辰。
她没想到聂风会愿意为了她去向那个威严霸道的父亲求情。这份毫无保留的善意与担当,像一股暖流,悄然浸润了她少女的心扉。
看着聂风俊朗温和的面容,感受着他那份如春风化雨般的包容与关怀,一缕情愫,己在不知不觉中深种。
“嗯。”聂风肯定地点点头,“待寻个合适的时机,我便去说。”
就在神风堂内因幽若而泛起微妙情愫之时,一场巨大的风暴,正自南方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