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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北海潮生（第2页）

?正面，宋日月赤旗；

?背面，汉萨白底红鹰旗。

风起时，两面旗交替出现，似一条巨龙，在北欧寒空里呼吸。

浮城初成，恰逢鲱鱼群溯河产卵，海面银鳞翻涌，百里可见。

汉萨渔民以传统”围网”捕捞，日得鱼万斤，却因保鲜无术，常弃半于海。

章衡示以”宋制鲸油冰窖”——

?以鲸骨炭为燃料，驱动”火轮风箱”，将海冰切碎，混合粗盐，温度可降至零下十度；

?冰窖建于浮城底层，以木板夹棉絮，外覆海豹皮，密封如船舱；

?鲱鱼入冰，可存二十日不变味，远胜传统”盐渍”七日之限。

西奥多大喜，即请宋人于浮城设”冰窖局”，专责保鲜。

作为回报，汉萨以平价供宋军”鲱鱼肝油”——富含维生素A，可防夜盲，宋军远洋夜航，自此再无”雀蒙眼”之虞。

更奇者，鲱鱼肝油经”宋瓷蒸馏器”二次提炼，可得”鱼油轻醇”，与火药棉混合，制成”北海火棉”，燃烧更烈，烟更少。

张捣子试射，喜极而呼：“鲱鱼助我火器，神矣！”

是夜，浮城出泊完毕。

章衡独登”同盟桅”下平台，取”琥珀算盘珠”对月而照，珠内古松气泡，被月光映成金色旋涡，似将人吸回三千年前的松林。

忽闻”当——当——“之声，自远而近，乃汉萨商船以铁锤敲船舷，互报平安。

锤声与潮声同起同落，像一阕无声的”开封鼓点”，在北海夜空里，轻轻敲打着他的乡愁。

他取出随身”交子空白券”，以竹笔蘸鲱鱼墨（鲱鱼汁调炭黑），写下：

“官家钧鉴：

臣己令宋之日月，悬于北海潮头；

令鲸骨与鲱鱼同市，令火药与盐霜同价。

此后，欧人每食鲱鱼，便忆宋之冰窖；

每用罗盘，便记宋之星历。

大宋之信，自此随潮而生，随潮而息，

与北海同阔，与星月同久。

——臣章衡，顿首。”

写罢，他将交子折成”纸鸢”，以火漆封边，置于”水运仪象台”水轮之上。

水轮转动，纸鸢被缓缓带入铜管，“噗”一声，被蒸汽托起，飘向夜空，飘向更远的南方——

那里，有开封的钟楼，有汴河的桨声，有桂花糕的甜香，在等它归航。

景祐六年六月初，北海沿岸暴雨成灾，传统晒盐池颗粒无收，盐价暴涨。

汉萨同盟各城紧急会议，吕贝克、汉堡、但泽相继颁布”盐禁”——非本地市民不得购盐，外邦商船须以三倍价抽签。

消息传至多瑙河，章衡正与西奥多·冯·格吕克巡视”鲸骨浮城”。

“盐即命。”西奥多皱眉，“无盐，则鲱鱼无法腌制，北海贸易将停摆。”

章衡却笑：“盐也是财。宋有火轮煎盐法，三日可成晶盐，不受天日所限。”

当日，他修书开封，请调”市易务盐铁案”主事——前知盐铁院事苏颂之侄苏景先，火速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