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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禁军历练7(第1页)

密室里的烛火在青铜灯台里跳动,焰心泛着幽蓝,将沙盘上的山川城池照得明明灭灭。沙盘足有半间屋大,黑风城的模型立在中央,墙缝里嵌着细沙,像极了真城墙上的风沙痕迹;城外的荒漠用贺兰细沙铺就,指尖碾过,簌簌响,带着股干燥的土腥气;远处的雪山模型覆着层白垩,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仿佛能听见风雪呼啸。

唐凌武坐在正营的梨花木椅上,玄色劲装的袖口沾了点烛泪,凝成半透明的珠。他指尖叩着扶手,目光扫过沙盘边缘的标记——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立着个小小的银楼模型,那是黑风城最大的江湖势力“通汇商会”,檐角挂着的银丝小铃,是老镖师特意加上的,说这商会掌柜最爱听铃响。

他身边坐着苏文瑾,素色长衫上沾着点墨痕,手里捏着支象牙杆,杆头被得温润;何定挨着墙根坐,怀里揣着本线装的《黑风城防考》,书页卷了角,是他托军需处找的旧书;还有个须发花白的老镖师,姓秦,据说当年护送过北域的和亲队伍,袖口总别着支铜制的镖头,那是走镖人的信物。秦老镖师捻着胡须时,指节上的老茧蹭过花白的须梢,那是常年握镖旗磨出的厚茧。

“前两局一平一胜,”苏文瑾用象牙杆轻点黑风城的城门,“这局只要平局,总绩就是胜。但周通那性子,断不会甘心。”他指尖划过沙盘上的粮道,“奇营的粮草标记只剩十日份,按推演规则,十日不克城,就算输。他们定会急着速战。”

李景年站在唐凌武身后,手里攥着块虎符令牌,令牌边缘被汗浸得发亮。这是他第一次参与核心推演,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俺觉得,他们粮草紧,定会用‘急攻’。咱们只要守到第十一日,耗也能耗死他们。”他说罢,又赶紧补充,“不过……俺怕他们狗急跳墙。”

秦老镖师“嗤”地笑了,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打开,是张泛黄的舆图。“后生想得浅了。”他用指腹点着舆图上的黑风城,“守将孙烈是‘独眼龙’,当年跟过李将军,最会玩‘困兽犹斗’。他若知道粮草不济,定会反用‘哀兵之计’——故意让士兵饿肚子,装作撑不住,诱咱们轻敌,再趁虚杀出。”

唐凌武点头,目光落在那银楼模型上:“第一招,明线诱敌。”他拿起代表正营主力的木人,在黑风城外的平原上摆出长枪阵的造型,枪尖一律朝东,“苏文瑾,你来说说兵力调度。”

苏文瑾站起身,象牙杆在沙盘上划出弧线:“每日派三百人在城下挑战,用‘车轮战’磨他们。”他点过三个木人队,“第一队用长枪,列阵在前,逼得他们不敢出城;第二队换短刀,趁其疲敝近身缠斗,耗他们的力气;第三队用弓箭,从侧翼袭扰,让城头的弓箭手不得安生——如此循环,三日就能让守城的人眼冒金星。”他顿了顿,转向秦老镖师,“这还得借商会的力。”

秦老镖师从腰间解下块玉佩,递到沙盘边。玉佩是暖玉的,上面的“通”字被得发亮,边角还缺了块——那是当年遇沙暴,为护商会掌柜的女儿,被碎石崩的。“这是‘过命帖’。”他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凭这个,能让他们往守城士兵的饮食里加‘松肌散’——用巴豆和甘草熬的,不伤根本,却能让他们腹泻乏力,战力减三成。当年护送公主时,就靠这招退过沙匪。”

何定忽然指着沙盘边缘的铜丝,那是条极细的线,从城外的荒漠首通向城主府的模型。“这里是关键。”他翻开怀里的《黑风城防考》,指着其中一页,“黑风城的下水道是十年前丐帮的‘钻地鼠’修的,留了七处暗门,位置只有老江湖才知道。书里记着,最隐蔽的那处,就在银楼后院的枯井下面。”

李景年忽然往前凑了凑,鼻尖快碰到沙盘了:“俺还担心沙匪。”他指着荒漠边缘的标记,“城外的‘沙蝎帮’跟孙烈有杀子仇,但若周通说咱们破城后会屠城,沙匪定会来攻咱们的后路——他们怕城破后遭牵连,宁肯帮孙烈挡咱们。”

唐凌武抬眼时,烛火刚好落在他眼底,映出点笑意。这莽汉从前只知往前冲,如今竟能想到后路,是真的长进了。“说得好。”他拿起代表雪山派的木人,往荒漠深处的沙丘后移了移,“所以得留手险棋——让何定带十名雪山派高手藏在那里,既防沙匪,又能趁夜袭城。雪山派的寒冰掌能暂时冻住城门机关,这是咱们的杀招。”

烛火忽然被风扫得一斜,奇营的席位上传来周通的声音,冷得像沙盘上的雪山:“正营磨磨蹭蹭,是没想好破城之策?再不动手,咱们可要落子了。”

唐凌武扬声道:“自然有。”他示意苏文瑾报出第一招,象牙杆在沙盘上移动,长枪阵的木人在黑风城外排开,枪尖的白色在烛火下泛着寒芒。

奇营的应对比预想的还快。周通立刻拿起代表沙匪的木人,从荒漠边缘往正营后路的粮道移动,木人脚下的细沙被带起,簌簌落在沙盘外。“沙蝎帮有三千人,擅骑射,”周通的声音透过烛火传来,带着刻意的压迫感,“唐凌武,你是分兵防沙匪,还是继续攻城?”

密室里的空气顿时紧了。秦老镖师皱起眉,指节敲着沙盘边缘:“沙蝎帮的帮主是‘蝎子王’,当年儿子被孙烈的人误杀,恨得咬牙切齿。周通竟能说动他,定是许了重利——多半是说破城后分城中珠宝。”

“他们不是真帮奇营,是想坐收渔利。”唐凌武拿起雪山派的木人,往沙丘后又推了寸,“何定,让雪山派的人故意露个破绽。”他在木人旁插了面小小的白旗,旗角绣着雪山派的冰莲,“这是雪山派的‘示弱’暗号,沙蝎帮见了,定会觉得咱们后路空虚,更敢来碰。”

何定点头,从怀里摸出支小毛笔,在白旗旁点了个墨点:“再让暗哨放出消息,说咱们的粮草只够五日——贪利的人,见了好处就眼盲。”

与此同时,苏文瑾正用狼毫笔写密信,模仿秦老镖师的笔迹,墨用的是掺了松烟的,干了后会发暗,像旧信。“破城后免税三年,另赠西域明珠十斛,盼相助。”他吹干墨迹,递给秦老镖师看,“这样可行?”

秦老镖师捻着信笺,纸角微微发颤:“当年跟通汇掌柜结帖时,他最爱说‘利字当头,情义打底’,这么写,他定会信。”

奇营的应对来得更快。周通让黑风城的药铺模型亮起红灯——代表熬制御寒汤。“守城士兵虽粮草不足,却能靠‘虎狼丸’撑着。”周通的声音带着得意,“这药丸掺了三分麻黄,能让人亢奋不知疲倦,唐凌武,你的松肌散怕是没用了。”

李景年顿时急了,手掌握得令牌“咔”地响:“那怎么办?车轮战耗不过他们,三日后咱们的人先累垮了!”

“耗不过就不耗。”唐凌武拿起代表正营先锋的木人,往黑风城的东门移了移,木人的枪尖故意歪了半寸,“明日挑战时,让先锋败给孙烈的义子孙小虎。孙小虎是个愣头青,赢了定会骄傲,让守城的人觉得咱们战力不济,放松警惕。”

秦老镖师抚掌大笑,胡须都抖起来了:“妙!这叫‘骄兵之计’!孙烈当年跟李将军混时,就吃过这亏,如今老了,反倒容易犯旧错。”

沙盘推演到第五日,烛火己短了寸许,灯台上积了层烛泪。奇营忽然打出“降旗”——周通派副将的木人走出黑风城,手里捧着卷“城防图”模型,图轴用红绸裹着,看着很郑重。

“孙烈不愿再战,”周通的声音透着刻意的平静,像压着什么,“这是城防图,标着粮仓和军械库的位置,愿献城投降。”

那副将的木人停在正营阵前,城防图的模型摊开,粮仓的位置标在离水井极近的地方,旁边还用朱砂画了个小壶。

李景年刚要伸手去接木人,就被秦老镖师按住手腕。老镖师的手干燥粗糙,力气却大,捏得他手腕发疼。“不对。”秦老镖师指着粮仓的标记,“老夫走南闯北三十年,从没见过粮仓建在水井旁边——怕受潮生霉,存粮最多三日就会发芽。这定是假的,是想诱咱们往低洼处攻,好用水淹。”

苏文瑾凑近看了看,忽然用象牙杆挑起图轴的一角:“这墨迹比别处深,是后加的。”他指着图边缘的折痕,“真正的粮仓,该在城西北角的高地,那里地势干燥,还能监视城外动静——你看这折痕,原本地图上该有个三角形的标记,被他们用墨盖住了。”

唐凌武拿起那卷城防图,往烛火边凑了凑。果然,墨迹边缘有层淡淡的蜡——是为了掩盖后加的痕迹,遇热会泛白。“周通想用‘陷阱区’诱我们。”他冷笑一声,将城防图扔回奇营的席位,木轴撞在沙盘上,发出“咚”的轻响,“告诉孙烈,想降就亲自来,带着他的独眼令牌,否则免谈。”

周通的声音顿时冷了,像淬了冰:“唐凌武,你别给脸不要脸!”

“彼此彼此。”唐凌武示意何定,“按原计划,让密探从下水道潜入,目标城主府。”他拿起个寸许长的小木人,往银楼后院的枯井模型下塞,“不必惊动守军,只探孙烈的动向——我猜他定在调死士,想趁咱们受降时偷袭。”

何定点头,在枯井旁画了个小小的“耳”字:“让听风望雨卫带着‘听声筒’,那是苏先生做的铜管,能听见三丈内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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