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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遗忘回廊与拾荒者（第2页）

林默尝试启动系统臂甲，界面依旧混乱，但基础的环境扫描和能量探测功能在缓慢恢复。“这里的空间规则极其混乱，能量背景噪音很强…我好像探测到前方几个街区外，有相对集中的…生命反应？或者说，能量聚合反应？比这些拾荒者要强得多，但也更…稳定？”

他指着一个方向，那里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更加高大、似乎保存相对完好的建筑轮廓，昏黄的天空下，似乎还有零星的光芒闪烁。

“过去看看。”陈涛言简意赅。留在这里只能是等死，无论是等待拾荒者卷土重来，还是应对这个碎片世界本身未知的危险，主动探索是唯一的选择。

三人稍作休整，处理了一下伤口（主要是林默的），便小心翼翼地朝着林默指示的方向前进。街道两旁的建筑愈发诡异，有些看起来像是地球上的风格，但细节处又截然不同；有些则完全无法理解其建筑逻辑，扭曲的几何结构仿佛噩梦的造物。那些飘荡的幽灵人影似乎也密集了一些，它们对三人依旧无视，但偶尔会穿过他们的身体，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寒和短暂的幻听——战场上厮杀声、实验室里的低语、绝望的哭泣…种种碎片化的信息冲击着他们的感官。

“这些…是过去被困死在这里的流亡者的残响…”艾莉娅脸色苍白地解释，“不要长时间接触，会被它们残留的负面情绪侵蚀…”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前方的景象发生了变化。街道变得宽敞了一些，建筑虽然依旧残破，但明显有了人为修缮的痕迹。一些建筑门口挂着奇特的标志，有的像是一只眼睛，有的像是扭曲的符文，还有的干脆就是某种生物的颅骨。零星可以看到一些有实体的“居民”在活动，它们形态同样各异，但比起之前的拾荒者，显得更加“完整”和“有秩序”，至少穿着蔽体的衣物，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警惕和审视，而非纯粹的疯狂。

他们看到了一个像是集市的地方，几个摊位上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散发着微光的矿石、干瘪的植物、不知名生物的部件、还有锈蚀的武器和工具。摊主和顾客之间用低沉、快速的语言交流着，使用的货币也是一种闪烁着微弱能量的、不规则形状的晶体碎片。

当林默三人走近时，所有的交谈声瞬间停止。集市上所有的目光——那些或浑浊、或锐利、或非人的眼睛，齐刷刷地集中到了他们身上。目光中充满了探究、警惕、以及毫不掩饰的…评估意味。就像是在看三件突然出现在市场上的…新货。

一个穿着破烂长袍、脸上覆盖着鳞片、眼睛如同蛇一般的摊主，用嘶哑的声音开口道：“新来的？从哪个裂缝掉进来的？”它的语言是一种混合了多种语系特征的蹩脚通用语，但勉强能听懂。

林默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我们遭遇了意外，无意中闯入这里。只想找个地方暂时落脚，了解情况。”

“落脚？”另一个体型肥胖、皮肤如同癞蛤蟆般布满疙瘩的“人”发出咕噜的笑声，“遗忘回廊可没有免费落脚的地方。要么有实力，要么有‘源质’。”它搓了搓手指，意指那种能量晶体。

陈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上前半步，异色的双瞳平静地扫过集市上的每一个“人”。他没有释放任何气势，但那双眼睛本身，以及他身上尚未完全消散的、属于刚才战斗的淡淡血腥味和那股独特的双极之力波动，让所有接触到这目光的“居民”都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或者露出了更加凝重的神色。

实力，不言而喻。

蛇眼摊主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权衡。最终，它指了指集市尽头一栋相对完好的、门口挂着一个抽象漩涡标志的三层石屋：“去‘漩涡眼’看看吧，老查理有时候会收留有点意思的新人…前提是，你们付得起价钱，或者…有他感兴趣的消息。”

没有再多余的话，集市上的“居民”们恢复了之前的活动，但注意力显然仍有部分停留在三人身上。

林默道了声谢（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三人朝着那栋名为“漩涡眼”的石屋走去。石屋的门是厚重的金属，上面布满了划痕和干涸的污渍。林默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扉。

门上一个巴掌大小的窥视孔打开，一只布满血丝、瞳孔如同猫眼般竖起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什么事？”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我们想找个地方落脚，蛇眼摊主推荐我们来这里。”林默尽量简洁地说明来意。

门后的眼睛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尤其在陈涛身上停留了最久。沉默了几秒钟后，沉重的金属门发出嘎吱的声响，缓缓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

“进来吧。动作快点。”苍老的声音说道。

门缝后面，是一个光线昏暗、充满了各种奇怪气味（烟草、机油、陈年灰尘、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的大厅。一个佝偻着背、穿着油腻皮围裙、头发稀疏的老者站在门后，他的一只眼睛是正常的浑浊老眼，另一只则是那个猫眼般的义眼。他手中把玩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结构精密的匕首，打量三人的目光如同在审视货物。

“我是查理。”老者淡淡地说道，“蛇眼那家伙倒是会给我找麻烦。说说吧，你们从哪儿来？有什么值得我给你们一个‘临时安全’的价值？”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陈涛那双异色的瞳孔上，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

“或者，小子，你眼睛里的‘故事’，或许能抵得上几晚的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