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写着我不想来我是被拖来的的窘迫表情,一只手还拽着魏诚的衣角,明显是一路试图阻止他冲进来但没拦住。
此刻站在门口,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脸都快埋到胸口了。
至于周彦,碍于跟任平的关系,他选择了避嫌,就在楼下等着,并没有跟着冲上来。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敏感——作为任平侄子的朋友,如果这时候也跟着闯进包间,场面会更加难堪。
所以他只是站在酒店大堂的角落里,双手插在口袋里,不时抬头看向楼梯口的方向,等着魏诚下来。
魏诚的目光急切地在包房里扫视,瞬间锁定了主位上那个双颊酡红、眼神迷离、几乎快要坐不稳的母亲。
他想象中的不堪画面并未出现——没有拉拉扯扯,没有逼迫灌酒,只有一桌看似宾主尽欢的残羹冷炙,以及几位衣着得体、表情有些错愕的成年人。
潘欣雅在看到儿子的瞬间,惊得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尴尬和一丝愠怒迅速染上脸颊:“诚诚?!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魏诚愣在原地,眼前的景象和他一路脑补的危机场景大相径庭。
那位传说中的“色狼”副校长正襟危坐,旁边还有两位看起来颇为正经的中年男女,氛围……甚至可以说是和乐融融。
他预想中的“英雄救美”变成了莫名其妙的闯入,面对满屋子审视的目光,尤其是任平那看似温和却带着探究的眼神,少年人的勇气瞬间被巨大的尴尬冲刷得七零八落,脸颊迅速涨红。
我像个闯进成人世界的小丑,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我把事情搞砸了。
我以为自己是来救妈妈的,但实际上,我只是给她添了麻烦。
我的冲动,我的莽撞,我自以为是的保护,在这个现实面前显得如此幼稚可笑。
妈妈脸上的表情——那种尴尬、恼怒,还有一丝无奈,她想要控制,但酒精让她的五官管理失控,眉头皱起又松开,嘴角抽动着想要维持笑容却显得僵硬,眼神飘忽不定,像一把钝刀子缓慢地扎在我心上。
我知道,我让她在这些重要的人面前丢了脸。
她努力想要睁大眼睛保持清醒,却怎么也聚焦不到我的脸上,只能用颤抖的手撑着桌沿,艰难地站起身。
我的出现,不仅没能帮上忙,反而可能毁掉了她辛苦维系的这层关系,毁掉了我转学的机会。
潘钰雯赶紧上前一步,硬着头皮打圆场:“对、对不起,小姨……小诚他,他特别担心您,非拉着我过来接您……”
任平短暂的错愕后,脸上迅速恢复了那副长辈式的和蔼笑容,他甚至还轻轻拍了拍手:“哎呀,诚诚来了啊?来得正好!任平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王科、李主任,来来来,我给二位介绍介绍。他伸手虚指着门口那个窘迫不已的少年,这位啊,就是潘老师的贵公子,魏诚同学。瞧瞧这孩子多孝顺,大晚上的还专程跑来接他妈妈。
他笑着看向潘欣雅,语气充满包容,“既然孩子都来了,要不一起……”
潘欣雅立刻截住了他的话头,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对、对不起,任校,王科,李主任,”酒精让她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差点没站稳。
她赶紧伸手死死抓住桌沿,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张因为喝多了而显得异常娇艳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难堪和恼火,胸口剧烈起伏着,领口处的衣料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而若隐若现。
她张开嘴想说话,却发现舌头有些打结,声音里满是歉疚,又夹杂着对儿子突然闯入的羞恼,“这是我儿子魏诚,还有我侄女钰雯。小孩子不懂事,肯定是担心我……瞎胡闹!打扰各位领导了,实在对不起!”
王科笑着打圆场:哈哈,年轻人嘛,孝顺是好事!潘老师,你儿子这么关心你,说明你平时教育得好啊。
李处长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现在这样懂事的孩子不多了。
潘老师,你儿子看着就机灵,到了宁外肯定能有好发展。
他端起茶杯,似乎想用喝茶来掩饰这份尴尬。
任平也顺势笑道:确实,潘老师,诚诚。这样吧,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母子先回去,转学的事我明天就安排,保证办得妥妥当当。
任平他的笑容依旧温和,目光在那个满脸涨红、明显是冲动之下跑来的少年身上停留了几秒,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
随后他又把视线移到潘欣雅身上——这女人因为喝了不少酒,此刻正努力撑着桌沿站稳,脸颊酡红,眼神迷离,那副强撑着的模样反而更添了几分风情。
她湿润的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话,却因为酒精的作用显得有些口齿不清,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着,领口处隐约可见白皙的肌肤。
尽管两位领导努力圆场,但包厢里的气氛依然微妙而尴尬。那种和乐融融的氛围已经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礼貌客套下的僵硬感。
包房里那片刻前还流动着的和谐气氛,此刻彻底被这突兀的闯入和弥漫的尴尬所取代。
和乐融融的表象之下,暗流因这意外的插曲而微微改变了方向。
任平看着满脸通红的少年,又瞥了一眼强撑着力气、更显风致楚楚的潘欣雅,眼神深处,某种耐心等待的意味,似乎更浓了些。
宴会散场,潘欣雅踏着虚浮的步子走入夜色,如同终于平安归圈的羔羊,浑然不觉那看似餍足的饿狼,正舔舐着獠牙,在暗处计算着下一次狩猎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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