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福目光黏在金条上,喉结滚了滚,手指不自觉地着腰间的刀鞘,却仍皱着眉:
“先生是梁山来的吧?卢员外是梁大人亲自下令关的,我兄弟俩若放了人,他追究起来,我们哪有活路?”
“梁大人?”吴用冷笑一声,端起桌上的冷酒抿了一口,
“蔡都头忘了去年你女儿染风寒,求到梁中书府前,他是怎么说的?‘一个狱卒的女儿,死了便死了’,这话你还记着吗?”
蔡福身子猛地一僵,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去年冬日,女儿高烧不退,他变卖了家当还凑不够药钱,厚着脸皮去殿帅府求梁中书借些银两,却被梁中书当着众人的面羞辱,连府门都没让他进。
若不是后来蔡庆西处求告,女儿早己没了性命。
“他梁中书眼里,你我不过是些可随意丢弃的蝼蚁。”吴用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戳心,
“如今他勾结辽贼,要卖了大名府,卖了满城百姓!卢员外是忠良,是要保这城池、保这百姓的!你救卢员外,是救忠良,是救满城人,更是为你自己、为你女儿积德!”
他顿了顿,指了指锦盒:
“这些金条,不过是定金。他日梁山若能保得大名府周全,你兄弟俩便是有功之臣,到时候要官有官,要禄有禄,岂不比在梁中书手下受气强?
可若你执意帮他,他日辽贼破城,或是梁山大军到来,你以为梁中书会保你?他只会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
吴用语气平静,
“卢员外是忠良,救了他,日后梁山若能成事,二位的好处只会更多。
若执意帮梁中书,他日辽贼破城,或是梁山大军到来,二位怕是性命难保。”
蔡福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他沉默片刻,终是抬头看向吴用,眼中没了犹豫:
“好!今夜三更,我让蔡庆引开狱卒,把卢员外带到狱后角门。你们在外接应,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人算不如天算,在此紧要关头,不料却出了变故。
就在吴用面见蔡福的同时,李固也没闲着。
卢府内的日头刚过正午,檐角的铜铃被风一吹,发出细碎又刺耳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