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烈火之中,燃烧着的老迈树木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火焰。
火焰之中,有披覆甲壳的六足野兽正缓步走来。
烈焰的映照之下,六足野兽的甲壳隐隐泛着刺目的红。
“我们,就是第七个?”
……
“第……多少个来着?”
挥动节肢劈开一截干瘪的树干,日曜思索了一下,随后干脆放弃了计数。
没办法,关于树的子民的历史实在太过久远了。就算日曜极其博学,也没办法了解到这些根本没有被流传下来的信息——换句话来说,他对树的子民一无所知。
所以树的子民们所居住的城邦,他根本不认识。
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办法分辨出到底哪里才是这些树的子民的城邦——毕竟这些树的子民大多都居住在山林之中,根本没办法分清到底什么是普通的树木,什么才是敌人。于是秉承着斩草要除根的态度,日曜干脆都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
但即使这样,他也没办法计算自己到底已经摧毁了多少城邦。
和他所想象的不同,树的子民的城邦实在是太多了些。在树木林立的大地之上,随处都可能有树的子民出现——杀不光,烧不光,这些树的子民就仿佛无穷无尽一样,永远都能在某个角落里找到。
然而日曜并没有放过任何漏网之鱼的意思。
这是种族战争,是两个智慧种族间的生死战。虽然那些新生的火的子民尚且蒙昧,还不知道这种战争意味着什么,但这不代表日曜不知道——虽然日曜的职位一直都是上造院的领导者,但他的身份却是三贤之一,像这种涉及到种族生存的战争他早已不知道打了多少次。
所以他也早已放弃了那些无谓的仁慈。
面对一支从生理上就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种族,任何所谓的仁慈都是对于同族的残忍。没有什么道理可讲,这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厮杀。
更何况火的子民还处于绝对的劣势,那就更没有留手的理由了。
当然,日曜也没有坚持一定要单独行动——毕竟以他的战斗力而言,树的子民不管来多少都是白送。
所以出于传承考虑,也是为了方便教学,日曜干脆将一部分新生的火的子民一起带了过来。
“还是上次那个符文模组……算了,你们就理解成一种排列就好了。”
遍地的灰烬之上,日曜摆动着节肢,为那些新生的同族仔细讲解着。
“你们看,这个笔画的作用是提升温度,这个笔画的作用是增加排列的稳定性……”
“……强!”
虽然不能理解日曜所表达的意思,但这些新生的虾人们至少看得出眼前的战果。
仅仅只是几道笔画,那些不可一世的树木便尽皆化为了焦炭。这种力量……
“强大!”
新生的虾人们纷纷挥动节肢,发出自己的感叹。
“我……”
日曜的节肢僵在了半空。
面对这种最为真实的愚昧,一切解释都是苍白而无力的。
看来距离让这些祖先们学会文明,还有着很长的路要走。
“算了。”
放下节肢,日曜无奈地叹了口气。
至少也算是开了个好头。
“去下一个地方!”
挥动节肢,日曜迈开了步足。
“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