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师尊突然说宋师兄受困多日,她都忘记自己有多久没去主峰,没去看望宋师兄了。
人么,没想起来的时候还好说,一旦想起,就忍不住为之有无限的担忧,师尊似乎也看出来她的心思,所以没等她主动开口,就点名让她跟着前去救援宋师兄。
她一路行来,不断告诉自己,无论接下来面临什么危难都要坚持到底,只要她能将宋师兄救出来就好,再多想一些,也许宋师兄看到自己为了营救他奋不顾身的英姿,就大为感动选择以身相许呢。
但师尊这样一通安排下来,又好像没她什么事情。
公冶慈勾起嘴角,微笑着说:
“只是让你来看他的狼狈模样而已。”
郑月浓:……
真的要说的这样直白吗?!
郑月浓很有一种受伤的感觉。
但师尊并不打算放过她,而是继续说道:
“你在郑家庄的宴席上对宋问道一见钟情,是因为爱慕他年轻俊美的容颜,还是因为羡慕他游刃有余的姿态呢,又或者是比起来你的同乡,风雅门的同门,他有高超卓绝的修行天赋?”
“如果你见了他狼狈不堪的身姿,困窘无能的状态,发现他也不过是庸碌众生中的一个,你还能继续动心么?”
郑月浓:……
原来师尊特意叫自己过来,并不是让自己来救宋师兄,而是想要让自己对宋师兄死心的么?
郑月浓有些怔然,师尊的问题,她竟然一个回答不出来,只能低头垂首,喃喃道:
“我不知道。”
公冶慈:“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啊?
郑月浓眨了眨眼,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没等她再具体问师尊是要做什么,山坡下便传来一阵疾呼声:
“谁在上面?!”
“该死,有人侵入了!”
“来人,快去上面看看又是哪个倒霉的过来给我们的虫儿做养料啊。”
山坡下,很快聚集了一群人,正朝着他们藏身的方向看来,显然是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郑月浓与花照水两个顿时心慌起来,公冶慈也配合着哎呀一声,说道:
“被发现了。”
他的声音太过平稳,反倒是让两个徒弟又镇定下来——有师尊在,就算被发现了应该也有应对的办法。
而且——师尊说着被发现了,但完全没任何被发现的惶恐,所以就是故意等着有人发现他们的存在吧。
其实他们也没故意弯腰驼背的躲闪山谷中的防备,虽然被杂草掩映了身躯,但那是因为这里的杂草藤蔓本来就有成人高,而不是他们有意躲藏起来,甚至连说话都是正常的语调,被发现好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果然,师尊接下来说的话,印证了二人的猜测:
“来了,照水,先为你自己和月浓两个人施加附火咒,如果不想被蛊虫侵袭或者招惹其他麻烦事,牢记我的吩咐,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山谷下已经有人朝着山坡攀登过来。
公冶慈交代完毕,也没再管他们是不是听明白了自己的话,便先将白玉戒尺从袖中抛了出去。
伴随着一阵高低不齐的惊呼声,白玉戒尺飞旋而落,在半空中时便迅速伸长扩宽,落地之后,已有三尺长,竖直插入这些人聚集之处的中央泥土中,斜阳映照之下,好似一柄流光溢彩的白玉剑。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中,公冶慈青衣白袍,才飘然而落,踮脚站立白玉戒尺之上,俯瞰四周聚集而来的蒙面人,轻笑一声,说:
“真遗憾,你们的运气不太好,出现的太早,我的好徒儿还没独当一面的本事,只有为师的费些心力,替他们拦下不必要的麻烦,好让他们完成救人的委托。”
“所以——诸位是选择主动停下旁观,还是要本师助力一把?”
这是什么话?!
且不说正邪之事,你们都已经这样大刺咧咧的出现在自家的驻扎地中,而且明显是来找茬的,却要人不许行动,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那些浑身裹满布条的人,先是感觉不可思议,随后觉得可笑至极,荒谬至极!
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如他所言暂停下来,反而更快的扑过去,并且放出炼制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