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搬家,迟柏意从周二开始行动,陈运从周一当天晚上开始思考搬家流程。
期间电话无数,短信无数,大早上迟柏意跟她一起吃着小笼包打哈欠,晚上陈运跟她一块儿蹲在马路牙子边上吸溜羊肉汤。
面还是天天见,聊天话题三句不离周末吃什么——
迟柏意说:“我一直都挺喜欢那种烛光中摆放盘子的氛围。”
陈运回:“你会不会杀鱼,我昨天跟姜姨学了个红烧大鲤鱼。流程是没问题,但我忘问鱼怎么杀了。”
迟柏意再说:“然后再打开瓶小酒,放个钢琴曲……”
陈运若有所思:“你最近追的那个什么种地剧下不下饭,哎你喜欢看着电视吃饭吗?”
这场牛头不对马嘴的谈话暂时被闹钟打断,她俩各自心满意足地站起来收拾饭盒碗筷,一个朝南一个朝北背对背去上班。
陈运进了便利店熟悉地换工服,给客人加热关东煮打豆浆,扫码收款,脑子里还在想:
一瓶小酒,什么酒比较配红烧大鲤鱼?
迟柏意套上隔离衣,戴上小帽儿,边把头发使劲儿往帽里塞,边考虑:
看电视,什么电视比较符合居家约会主题?
另外这个蜡烛是买香熏蜡烛还是普通蜡烛。
中餐是很棒,不过她俩都好像不太会做菜的样子,但西餐的话是不是更容易砸锅?
这么一想似乎红烧大鲤鱼也……不是,一起杀鱼也不错。
滑溜溜的,冰冰凉凉的,刀身切入开膛破肚——
迟柏意盯着教学视频上拈着刀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愣神,想陈运如果这时就站在她怀中对着这一切,那么她的手是应该落在她的手背、还是应该握住她的腰?
鱼在半死不活的时候会挣扎弹跳——
陈运从菜市场回来,对着摊开的书和打开的香水瓶发呆,想这个时候的迟柏意看到会是什么反应?
另外——要是真的打开一瓶酒,放出一段曲子,在烛光摇曳之中,要说些什么呢?
时间从一跳到五,六天转瞬即逝。
约会的含金量在这些恍如白日梦的幻想和猜测中不断上升。
周天早上凌晨五点,陈运起床洗漱,刷着牙听见手机嗡嗡作响。
迟柏意的声音没有一丝睡意,清朗温柔,从听筒那头传来:
“醒了?”
陈运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环:
“你是刚醒还是没睡?”
“本来是睡着的。”迟柏意从镜子中看见自己的笑在慢慢扩散,“手机有你的睡眠报告提示,又想到今天能跟你待很久,一下子就醒了。”
陈运在离她三公里外的地方笑,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我也是。”
“那、要不要一起吃个早饭?”
陈运犹豫片刻摇了摇头,又想起她看不到,遂对着手机讲:
“算了,等下午那顿吧。”
“就不想早点儿见到我?”
“想早点儿啊。”陈运叹气,“这不又惦记着你说过什么等待的快乐。”
“是‘等待你的一分一秒,都是一种快乐’”迟柏意呼噜呼噜漱口,漱完躺倒在沙发上,也叹气:
“你知道吗?其实在上周,或者说是之前,我还挺急的。我觉得我真有点儿受不了早晨醒来见不到你的日子了,也受不了这种一天打电话说两句,或者连电话都打不通,只能和你吃两三顿饭的状态。”
“我觉得日子太慢,时间太长,要忙的事情永远那么多……”
“你好像都快要被排在后面去了。”陈运接上,道:“我知道。”
迟柏意睁开眼,说:“对。所以我之前一直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回到天天都在一起的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