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运勉强接受,“咔咔”两下干啃完一小碟面包条,把汤往嘴里一灌,顿时皱巴着脸:
“哎这汤……”
迟柏意就当旁边那个蘸汤的提示是在放屁,跟着“咔咔”啃面包条,啃着还觉得挺香:
“这汤怎么?”
这汤简直跟小时候院儿里给人喂的糊糊一样!
这么稠怎么能叫汤?
而且稠汤就算了吧,为什么还是有甜味儿的?
“西方人是不是做饭普遍难吃?”陈运琢磨完,咂嘴道,“把好好的汤搞成这样?”
迟柏意就笑:“浓汤嘛。”
“我们就没有浓汤……”陈运嘀咕了一句,想想又摇头:
“不对,我们有胡辣汤。”
正说着,副菜主菜什么的总算一起送到。
肉香四溢,迟柏意看见对面那双眼睛瞬间瞪圆了。
接着,在迟柏意含笑的注视中,她用餐刀扎起了整块儿牛排,一口——
“它还流血?”
哇,这种牛排连血都没味儿的?
迟柏意笑容一下子垮掉,忙忙凝神细看:
“不应该啊,我跟人说全熟啊……”
再一看。
确实是全熟。
盘子里那点儿是甜菜汁……
陈运“哦哦”地大口低头吃。
痛吃一阵,总算抬眼瞅瞅她:
“很香,新鲜。”
迟柏意心落回胃里,这时候才觉得有点饿了:
“那你快吃,多吃一点。”
水晶灯笼下,对面的人复而低头,沉默地大嚼特嚼。
从迟柏意的视角中只能看见她一动一动的腮帮子,还有翘得五花八门的头发。
桌子最左边乐声阵阵,敲冰戛玉,剩下的一段时间,她们都没有再说话。
迟柏意吃了一半鲈鱼,嚼了些沙拉,佐餐酒此时也送上来。
酒杯中散发着的蜜香与橙花香让陈运短暂从食物中抬起头观察了一下,接着不等迟柏意说什么,她又很快重新投入进去。
还顺带摸走了迟柏意的剩嘴儿盘。
解决剩饭这事儿此人现在越干越熟练,迟柏意想阻止都没有机会,只好看着她嫌弃中带着鄙夷迅速吃光了那条洗洁精味儿的鲈鱼。
还有不知道为什么会黏牙的蘑菇,以及的确是螺旋形的小面条……
吃得像从前一样卖力,甚至比平时更凶狠。
之前在车上那场谈话大概还是消耗了不少精力,平时这个档口,她至少还能在吃一会儿缓过饿劲儿之后说两句什么的——
“因为你不爱说话,吃饭又不香。不说你就两口完事儿了,等着饿死?”
可今天饿不饿死已经无人关注,迟柏意怀疑自己现在就算往这桌上赶头牛,她都能把这头牛生吞了……
“难受了陪我喝两口?”
陈运动作没停,继续吃,嘴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