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奢淫逸,五毒俱全。
搞得迟柏意天天下班上楼往沙发上一坐,什么都还来不及干就有点心累。
心累完还要接老妈电话。
更别说接完电话还得盘账看流水,这边仓库有点毛病,那边进货有点问题,完了听员工告她的状一听一大堆。
这会儿正听到一半,此人晃晃悠悠进来了——
满身酒气,左眼醉生右眼梦死,颧骨一坨淤青。
一张嘴:“电话打完了?”
迟柏意太阳穴一阵乱跳:“不然呢?”
“打完了你不走,不去处理你的家庭关系,谈你的恋爱,上你的班儿……”钱琼乜斜着眼睛:“哟,怎么着?又受气了吧?”
“受气了回去找你老婆去呗,待这儿有嘛用。”
迟柏意压着火气当没听见:
“仓库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人处理完了,你得过去看一眼。另外这两批材料一批价格有点问题,另一批质量跟不上。我的意思是实在不行你要不直接跑一趟……”
“我不去。”
迟柏意掀了掀眼皮。
“谁爱去谁去。”她咵地往沙发上一仰,腿架上烟叼上,吧嗒一声摁开了打火机,“我没空。”
你没空我就有空。
“还有啥事没有?”
迟柏意翻着货单什么的暂时不想说话。
“没事赶紧滚。”这混球夹着烟摆手,“拜拜。”
没人动。
沙发两头一边坐一个,安静至极,一时只能听见纸页窸窣声跟吞云吐雾声。
渐渐的,窸窣声越来越大,吐气声越来越重。
前者像撕书,后者像叹气。
迟柏意将东西往茶几上一甩,扭头瞪着她:
“滚出去抽。”
“有脾气别冲我发啊。”钱琼慢条斯理地把烟掐灭,道:“冲你小老婆发去。”
“要么冲你妈发也行。”
“找架吵是不是?”
“你在这儿不是找架吵?”
迟柏意胸脯起伏着,半晌,忽然一笑:
“雷老板打的?”
“关你屁事。”
“疼吧?”迟柏意问,“爽不爽?比老周当年给你那一巴掌如何?”
“还行,不过没你妈查陈运来的爽。”钱琼把头一抬,“你爽吗?”
“怎么样,谈得高兴吗?”
“这恋爱谈得劲了吧。十多年没谈一谈谈出这么个人,舒服吗?”
“钱琼。”
“哎。”钱琼掏着耳朵点头,“在这儿呢。”
“我就好奇一个事儿,真的。”她点着头,“你说你迟柏意人也不傻,脑子也没病,神经也正常。怎么打小一碰见你妈就跟降智了似的。”
“我也好奇你人不傻脑子没病神经正常,怎么一谈恋爱就跟个杂碎似的。”迟柏意冷笑道,“雷平这一次怎么没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