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琼一愣,用一种看黏鼠板的表情看她。
迟柏意装看不见:
“反正你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不是,早点回去也能早点帮我……”
钱琼现在看她就在看老鼠了——嫌弃鄙夷,恨不得踩两脚。
迟柏意顿了顿,及时止损,把“看看陈运”生硬地改成了“好好休息”。
早点回去也能早点帮我好好休息!
钱琼对这句话冷笑三声,一言不发地上车,用狠狠摔上酒店房间门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嘭”的很大一声,差点没撞歪迟柏意鼻子。
迟柏意摸摸鼻子走了,继续去干活儿。
钱琼在酒店补觉补到下午。
华灯初上,俩人终于一起在酒店餐厅吃上饭,迟柏意自知理亏,落座先道歉:
“对不起,是我跟你说我这儿太忙实在不好应付,让你赶紧完事过来的。”
钱琼咂吧咂吧嘴,下巴一扬,意思是继续。
“也是我说咱俩能不能尽快把这事儿好好处理完。”
“我过河拆桥,说话不算话,压榨完你还毫无自觉蹬鼻子上脸,我有罪。”
钱琼慢悠悠点头,表示——不错,这话有点儿意思。
迟柏意见状再接再厉道:
“在我明明知道你已经一宿没睡、忙了超过二十六小时的情况下,我还要求你继续赶路,回西陵去关照我老婆,我千头万绪猪油蒙心关心则乱……我真的特别不好意思,特别抱歉,特别特别……”
钱琼受不了了,手一挥:“打住打住!你这是认错还是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呢。”
迟柏意就“唉”地叹气:“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分身乏术。这回那位太难搞定了,什么传人什么家学,一会儿又扯到气节道理上,怎么说都没用……”
“你就直接说你说不过人家不就行了?”钱琼觉得搞笑,“合着你这口才就只能花在给熟人检讨和哄老婆上面了是吧?”
“也不是说不过的问题。”迟柏意为自己辩解,“人家也说了只合作大厂商。”
“意思就是跟咱这些小虾米合作没意思,容易被借东风生事,还可能自砸招牌呗。”
钱琼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边嚼边说:“那好办啊,是个势利眼儿要有名有姓的,那咱就给她有名有姓的不完了?”
“你以为我没试吗?”迟柏意想起这个就浑身没劲,“你们钱家放人仙游这儿不好使,人嫌弃一身铜臭看不上呢。”
更别说是迟柏意这当年下海靠卖香皂发家的家世了。
“雷……”
“更别提。”迟柏意摆手,“我问过雷平了,话都没说完就让我别自个儿丢自个儿脸。”
“照你这么说还就没招儿了?”钱琼好笑道,“那我得去碰碰。”
“你碰吧。”迟柏意继续叹气,“我是不行了。我本来想着医院就这一周能结束,你来,咱俩麻溜儿地给这事儿整完好回去。”
听话听音,钱琼直觉不好。
果然,她下一句就是:
“结果这一看见你我就后悔,巴不得你赶紧滚犊子,滚去西陵去帮我看一眼陈运。”
钱琼松了口气,心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毕竟你奶奶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帮你这一茬来的不是?
然后,她下下句来了。
她说:
“不过我现在已经决定了。我确实是不如你,不会谈生意。所以我还是把医院这头尽快了了,然后我自己回,这单生意就交给你了。”
一个晴天霹雳,钱琼惊呆了:
“你甩给我?”
“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