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古人的思维里,这样可能不太利于身体健康。哪怕现代人在爷爷奶奶面前喝口冰水,都免不了被说两句,更何况这个时候。
所以相信即将问世的冰鲜柠檬水,绝对是独树一帜。
“原来如此,你们是想等采冰船啊?”大娘用胳膊夹着被捆得严严实实的鸬鹚,“那采冰船都是按照城里现有的订单,采多少送多少的,你们这样在码头等着,哪里等得来?”
她伸手一指:“喏,直接拿我家窖子里的货不就行了,都是现成的。姑娘你要是拿,我也给你算便宜些!”
这好像是一个送上门的好主意。
细想来,在应天府这样的南方,大夏天能拿到冰块的渠道,不是靠采冰船,也就是靠冰窖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您家冰窖看看?”陈馥野说。
大娘很欣喜:“好好好,正好我还可以替你洗洗衣服!”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洗衣服耿耿于怀。但是看着衣裳上面沾满的鸟毛和不明杂酱,陈馥野只好应了。
这黄大娘所居住的东联村在将军山边上,路途有些远。
先是沿河坐船坐了半个时辰,离开码头,直到高楼大厦也不见了踪影,视野里的金陵便满是田园风光。
继续往南,破开两侧的翠绿丘陵,一座山峰便出现在了眼前。
那便是将军山,山上是明朝开国将领沐英及其家族后代的陵墓,这也是这座山名字的来源。
日上三竿,太阳正烈,播撒在江水上,如同碎金散落。
一路河道上倒是十分热闹,有不少来回渡人的船,都是从将军山边到码头的往返船只。
估计其中不少,都是乡里乡亲来回赶集的,就连船夫互相之间也很熟知,一路上欢声笑语不少。不知道为什么还有恶臭情侣互相泼水,结果被船夫一顿熊。
其实那只鸬鹚也非常兴奋,嘎嘎大叫,被黄大娘果断地捏住了嘴巴,只能用眼珠子提溜转,到处瞅人。
“这鸟这么跟狗似的。”陈馥野不解。
终于,水路一路到了将军山下。
下了船,走上乡村柔软的土地,正是植物疯狂生长的盛夏,空气中散发着草木独有的浓郁气息。
如果忽略这过于炎热的天气的话,倒是郊游的上好去处。
走过盛开着野花的小山丘,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漂亮的村庄。
房屋田垄错落有致,池塘上石桥折转。黄大娘指着一边的黛瓦房:“喏,那个是我家屋子。”
“太漂亮了!”金芸心忍不住夸赞。
“漂亮吗?”黄大娘似乎习以为常,“我们这儿一直都这样。你们要是冬天来,赶上了下雪,那才是真漂亮,不少人都喜欢来吟诗作画。”
说着,她又一拍石桥墩子:“看着这个墩子了没有?”
陈馥野蹲下来:“看见了。”
“这可是张首辅拍过的!”黄大娘说。
“看见那棵大松树了吗?”
“看见了。”
“那当年明武宗可是用它栓过马的!”
然后她又指着池塘对面的山坡:“看见那个开满鸡冠花的山坡了吗?”
“看见了。”
“当年我们中山王徐大将军就走过那个山坡,据说常大将军跟在他后头嘻嘻哈哈,一个不注意,险些脚滑,差点撞翻了徐大将军,还留下了脚印呢!”
陈馥野皱眉,心想这民间传说给常遇春安排的都是啥迷惑人设。
一边听黄大娘激情介绍着这片村庄,不知不觉就走了她家。
陈馥野把外面弄脏的素衫交给她,黄大娘又塞给了鸡圈旁边一个正在大声念书的小女孩,看模样大概十一二岁,估计是她孙女。
“把这衣服洗干净,奶奶等会儿进山一趟啊!”黄大娘嗓门很大。
“哦!好啊!”小女孩嗓门也很大。
住在山边的人大多数都这样,声带摩擦系数极大,在山丘这边喊,山丘那边的人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