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要被这修罗场刺激到麻木时,顾应淮略抬下颌,伸手按在顾时年的肩膀上,硬生生把他往后掰了一步,然后勾了勾嘴角:“祈音,关门。”
他掀起眼皮,眼里是藏不住的轻蔑,笑着对顾时年说:“时年,小叔跟你聊。”
谢祈音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眼顾应淮,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关上门后,她把小包上的水擦干净,边擦边嚎,嚎出了一种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后悔。
她脱了鞋,刚往里头走了几步又觉得有些不安心。
纠结片刻,谢祈音狗狗祟祟地后退,趴在了门缝处偷听。
门外,两个男人气场全开,毫不客气地对峙着。
顾时年回想起楼下两人親密的举动,冷笑,话语直白:“小叔,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应淮拿出打火机擦响砂轮,慢条斯理地点燃烟,深吸一口,似笑非笑地说:“何必明知故问。”
顾时年额角青筋暴起,恶狠狠地说:“是,我猜也是在M城。小叔,你不觉得你这样的作风很像第三者吗?”
顾应淮闻言只是吐出烟雾,唇角微挑,隐隐挑衅,“时年,不被选择的才是第三者。”
顿了秒,他眯着眸子淡淡发问:“不如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这的,你查谢祈音了?”
顾时年扯着嘴角,鼻腔冷哼:“与其查她,不如查你在哪里。”
顾应淮蓦然低笑,点点头,语气里尽是褒奖:“时年,你聪明了。”
顾时年闻言感觉眼前发黑,“顾应淮,你有意思吗?假惺惺地让我把握住机会,后来在缇山北巷的时候又支持取消我的婚约。呵,逗我跟逗狗一样,你是不是忘了那他妈的是我的未婚妻?!”
结果顾应淮眸色倏地一凉,指尖掐进了烟身,冷冷提醒:“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顾时年,谢家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你天真地以为,全世界都会围绕着你转,然而没有什么事情会永远等着你。谢祈音更是没有义务等你。”
说完,顾应淮将烟摁入一旁的灭烟桶,话语里尽是训诫姿态:“你现在算什么?后知后觉的占有欲?”
他忽地一哂,用词刺骨:“你不爱她你还有占有欲,那不是别的,那是你犯贱。”
顾时年脸色猛变,气急攻心。
他望着顾应淮后退半步,嘴唇翕动,最后说:“小叔,你是我的親小叔。你这样子撕破我的脸皮,是想回缇山北巷跟我爸掀桌吗?”
提到顾昌海,顾应淮忽然沉默了。
他语气淬冰,意味不明地说:“我与大哥之间,掀桌的是你父亲。”
顾时年恍然一愣,不知道顾应淮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会儿只感觉自己脑袋上绿油油的,气到踉跄了几步,然后笑着抵住牙根,破罐子破摔,“我倒想知道,回头回北城你怎么跟圈里人说,抢侄媳妇做老婆?”
顾应淮眼皮掀了掀,薄寡回复:“不劳你操心,做这种事情的不止我一个。”
顾时年一哽。
他差点忘了,那狗比秦晏舟娶的还是亲弟弟的女朋友。
两人身上都被雨水打湿了,交谈间有一股浅浅的水汽在弥漫。
这种湿答答的感觉让顾时年心生焦躁,竟第一次大着胆子攥拳打向了顾应淮。
“砰”地一声,将顾应淮打得往后扶着鞋柜,唇齿溢血。
他缓缓抬眸看向顾时年,指腹擦过血迹,眸色如覆黑雾。
顾应淮气定神闲地站立,朝顾时年勾了勾手,笑说:“时年,这一拳小叔认下了。”
他一步步朝顾时年走去,如同罗刹,让顾时年骨子里的畏惧感截然升起。
他拽紧顾时年的领口,语气如冰:“不过,我也有火想跟你发发。”
话音刚落,电梯间里就出现了比刚刚更响的三声。
“砰”“砰”“砰”,顾时年撑在墙角,蜷起膝盖,费劲地站起。
门里,谢祈音听不清什么声音,贴门贴得更紧了,全然没注意自己的小臂撑在了门把手上。
下一瞬,她手下猛然
下沉,门应声而开,她整个人都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