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来时,实验室里只剩下费尔曼一个人了。
冷冻舱空空如也。
有那么一瞬间,费尔曼想干脆就这样吧。
就这样,不再挣扎了,不做任何努力,随便怎么样都好。
他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
能做的他都做了,接下来还能怎么样呢?难道对那些大气层外的不可名状进行核打击?
蓝星禁止访问的禁令一解除,天文台那边立刻就收到来自其它遥远星球发来的警告——拥有远高于地球科技的文明已经锁定了蓝星。
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劳无功的。
费尔曼瘫坐在地上,浓郁的绝望几乎要把他压垮。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二十四小时前,造神计划还在进行,征兵也都是正向反馈。
为什么祂突然就回来了?
费尔曼强撑起身体,站起来,往外走去。
实验室的大门打开了,显然洛夫……不,那什么该死的帅·尼古拉斯已经离开了。
他有带走大哥大吗?
不重要了,蓝星现在满大街都是夏盖虫族,大哥大反而比新鲜的夏盖虫族安全。
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呢?在绝对碾压面前,如果人类像蚂蚁一样,围成祈求的图腾,能否让大象把脚往旁边放,不要踩死他们?
如果表达顺从,求祂,祂会忘记当初的利用放过人类吗?
对,我可以求祂。
当初利用祂杀死那些神话的,是当时调查总局的高层,要是我们这些还活着的老古董去自杀谢罪,祂也许能放过无辜的人。
费尔曼像是终于在绝境中找到了目标一样,脚步坚定了一些。
他从实验室里走出来,顺着楼梯往上走,过了好几道门,终于从半地下室里走了出来。
来到了地下五层。
他的脚步在看清站在中央的人时顿住。
“克莱因。”他低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听见他的声音,金发碧眼,周身贵族气质却浑身浴血的男人转过身来。
“我在这里等莎布,祂没有出现。”克莱因说,“我等到了男女主角,也没有等到祂来。”
“然后现在,你也出现了。”
半地下室的门从小帅走出来后就一直打开着,克莱因知道费尔曼就在下面,但他并没有下去。
他固执地站在克苏鲁的标本旁边等待。
几个小时,又或者十几个小时。
等到他皮肤上沾到的血液全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