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翎也正是知道这个原因才肆无忌惮的与她拉扯。
她可是符离手中重要的棋子,她磕了碰了,伤了饿了,与她接触过的人通通都有责任。
燕翎也没有最初的慌乱了,她镇定了下来,她都知晓,谢崇青肯定也明白,她不会有危险,只希望他别一时醋意上头失了方寸才好。
“你……”乌日海珠气的脸色发黑,径直甩袖而出。
燕翎不知前线如何,担忧的吃不下睡不着。
直到半夜时,她的屋门再度被推开。
沉重的脚步声踏着月色进了屋,一股寒气夹杂着血气冲入了燕翎的帘帐。
她倏然睁开了眼,警惕的半起了身,静静盯着那道模糊的身影。
“符离。”她淡淡出声唤道。
“他败了,也死了。”符离静默片刻,笃定道。
燕翎瞳孔骤然一缩,心头宛如被剜了一块肉似的,疼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下意识的反应便是不信,符离如今
在她这儿已经没了信誉,她冷静的想,这大约又是他什么算计,算计她心死?还是旁的。
燕翎无意识地碾着指腹。
符离没有得到回应,有些不甘心,径直上前想掀开她的帘帐。
“滚。”燕翎淡漠的声音叫他愣住了。
他从未听过燕翎这般对他,所以,她爱极了谢崇青是吗?
符离有些不甘心,他近乎困惑,他不知道为什么阿翎会爱上谢崇青,明明自己才是陪了她十年的人。
他如今这一切全是谢崇青造成的。
“为什么?阿翎,他死了,他作恶多端,拆散你我,死不足惜,若非他当初杀我,我焉会有今日的一切,一切都迫不得已。”
“他死了,难道我们不可以回到以前吗?”
二人隔着一层纱,却宛如隔了山海,燕翎闭了闭眼睛:“他杀你,是他之错,可如今的结果却是你自己选择,你明知道我最看重亲缘,既选择与我背道而驰那我们便是敌人。”
“可我也说了啊,待我一统南北,保你与你皇兄性命无虞。”符离急急道。
燕翎有些无力,从他说出这话时她便知晓二人不是一路人了。
冷淡又凌厉的话语从她唇齿间吐露:“你在做什么梦?我是大晋最尊贵的公主,食邑一万户,我皇兄是大晋的天子,万人之上,我们得子民庇佑,你却要求我们当叛徒,舍弃家国子民,全你的儿女私情?”
“你不觉得你的话可笑吗?我们凭什么要信你,又凭什么为你而甘心屈居人之下,符离我最了解你不过了,你虽跟在我身侧十年,近乎于侍卫与伴读,可兵法谋略你会多少,史书典籍又看了多少?”
她高傲的语气像巴掌一般拍着他的脸颊,揭开了这层遮羞布。
帘帐半朦胧的遮掩着她曼妙的身影,符离听着这漠然的语气,死死地握紧了手,脸色晦暗阴沉。
“不是我低看你,你莫不是觉得你做了王子,便配得上当我们的对手?你不觉得你可笑吗?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我头上。”
符离闭了闭眼:“够了。”
燕翎的声音犹未停止:“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吗?谢崇青就算败,也不会败在你手里。”
她丝毫不遮掩自己明晃晃的讥讽,符离当即掀开帘帐,紧紧握着她的肩膀。
痛意让燕翎险些叫出声,但是她忍住了,毫不惧怕的回望着他。
符离双眸猩红,满面皆是被戳中心事的愤恨。
燕翎红唇微启:“若是叫你放弃你的荣华富贵,仍旧与以往一般做我的侍卫呢?你愿意?”
他不愿意,人都有私心,符离也不例外。
他深深的明白只有强者才配活着,才不会被人看轻,不会被人踩在脚底下。
他怎么可能甘愿再回到那个给予他凌辱的地方,卑躬屈膝。
他更无颜的是燕翎看破了他的心思,叫他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