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灰黑直剑在空气中挥动而过,锋锐至极的剑刃几乎连成了一条虚影。
汁水迸溅中,将前方那根哪怕脱离了身体,依旧蠕动纠缠的粗壮藤蔓化作更加零碎的两截。
战斗结束之后,自然是……先补。。。
雪夜的寂静里,炉火噼啪作响,像是在回应窗外飘落的每一片雪花。我合上日记本,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仿佛它不是写在纸上,而是刻进了空气里。屋外风声低回,像有谁在轻声念诵一段久远的诗篇。我知道,那是风穿过山脊时带起的回音,也是无数故事在天地间流转的呼吸。
我起身走到门边,推开一条缝。寒气扑面而来,却并不刺骨。远处山坡上,几点微光摇曳??是几个年轻哥布林围坐在篝火旁,正轮流讲述着什么。他们的声音被风吹得断续,但其中一个高亢的语调还是传了过来:“……于是他把笔插进岩石,整座冰原开始发光!”
我笑了,没出声,轻轻关上门。这些故事早已不属于我,它们属于每一个愿意相信的人。而我也终于明白,所谓“归来”,并不是回到起点,而是发现:你曾走过的路,已在别人脚下生根发芽。
第二天清晨,一个陌生的小女孩敲响了木屋的门。她裹着用旧布拼成的斗篷,手里攥着一卷焦黄的羊皮纸,冻得通红的手指几乎握不住它。
“你是……那个写故事的人吗?”她问,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屋里的寂静。
我点点头,请她进来,递上一碗热汤。她捧着碗,低头啜饮,睫毛上结了一层薄霜。良久,她才展开那张羊皮纸,小心翼翼地平铺在桌上。
上面是一幅手绘的地图,线条歪斜却认真,标注着许多我从未见过的地名:“遗忘谷”、“回声湖”、“断章岭”。而在最北端,画着一座孤峰,旁边写着一行小字:“终笔之柱”。
“这是我爷爷留下的。”她说,“他说,这张图指向一个地方??所有丢失的故事都会在那里重聚。”
我凝视着地图,心头忽然涌上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仿佛曾在某次梦境中瞥见过这轮廓。可我确定,自己从未来过这些地方。
“你爷爷是谁?”我问。
“他叫灰爪,”小女孩说,“他说他曾是你旅途中的一员,但你不记得他了,因为他只出现在你没写完的那一章里。”
我怔住。
灰爪?这个名字在我记忆的边缘轻轻刮了一下,如同羽毛拂过石面。没有画面,没有声音,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存在感,像是某个被刻意抹去的角色,在文本的缝隙中顽强地留存了下来。
我伸手触摸那张地图,指尖刚碰到边缘,羊皮纸竟微微颤动起来,墨迹如活物般流动重组,原本模糊的路径逐渐清晰,而“终笔之柱”的位置,赫然与我去年插入黑冰岩柱的地点完全重合。
这不是巧合。
这是回应。
“你想去那里吗?”我看着女孩。
她点头,眼中闪着光:“我想知道,为什么爷爷临死前说‘真正的结局还没开始’。”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那是这一年多来,各地寄来的民间手稿汇编。翻到其中一页,我指着一段文字给她看:
>“当叙述者不再书写自己的名字,世界便开始书写他。他的足迹成为传说,他的沉默成为预言,他的遗忘成为自由的开端。”
署名:无名?南方游学者
“这样的故事,已经传遍四方。”我说,“而你要找的答案,或许不在终点,而在路上。”
她似懂非懂,但眼神坚定:“那你能陪我去吗?就当……再讲一次路途上的事?”
我望着炉火,许久未语。
我不是不能走,也不是不愿走。只是自从将笔留在冰原之后,我便告诉自己:该停下了。让别人去走,让别人去说。我是火柴,不是火焰。
可此刻,心底却有一股微弱的声音在低语:**也许,最后一段故事,不该由你自己结束,而该由你亲自听见。**
最终,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