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好好谈谈,毕竟慕听听曾是严陌身边最信任的人,知道的内幕恐怕比任何人都多。
可现在看来,不用点手段,这人是不会清醒的。
“看来司夜宴把你救回来,是给你养了一身的戾气。”
林清欢缓缓抬起手,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细长的银针,针身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既然你不肯好好说话,那就先尝尝‘动弹不得’的滋味,自己反省反省。”
慕听听瞳孔骤缩:“你想干什么?!”
她想躲,可身体的虚弱和伤口的疼痛让她动作迟缓。
林清欢的度快得惊人,手腕轻转间,银针已经精准地落在她后颈的风池穴上。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慕听听只觉得一股麻意顺着脊椎窜遍全身,下一秒,四肢突然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别说挣扎,就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慕听听惊恐地瞪大眼,喉咙里出嗬嗬的声响,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清醒得可怕,可身体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能僵硬地靠在床头,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这是林清欢用祖传的针法改良的“锁脉封穴”。
不会伤人,却能让人在半个时辰内动弹不得,五感被无限放大,最适合用来对付这种油盐不进的人。
林清欢收回手,将银针放回随身携带的锦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慕听听。
“现在,你可以好好想想,是继续嘴硬,还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慕听听的眼里先是闪过极致的恐惧,随即被愤怒和屈辱取代。
她想骂,想啐,想扑上去撕咬,可身体像被钉在了床上,只能任由那些情绪在胸腔里翻涌,最后化作无声的呜咽。
病房里陷入死寂,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慕听听的神经上。
五感被放大后,消毒水的味道变得刺鼻,伤口的疼痛也愈清晰,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死亡更让她绝望。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怕死的。
可现在,林清欢连让她死的机会都不给,只用一根针,就把她所有的骄傲和伪装撕得粉碎。
“为什么……”慕听听的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为什么不让我死……”
林清欢没回答,只是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平静地看着她。
有些伤口,必须撕开了才能愈合;有些执念,必须撞碎了才能清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慕听听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眼里的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绝望。
她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起过去。
想起第一次见到严陌时,他还是个眉眼清冷的少年,递给她半块霉的面包;
想起冰泉岛的实验室里,那些泡在营养液里的基因样本,标签上写着密密麻麻的编号;
想起阮宇哲最后一次来岛上时,穿着白色的研究服,眼神里带着她看不懂的沉痛……
那些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