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自己才在皇后那里说的话。
才离开没多久,皇帝便对自己说了。
排除掉内鬼是皇后的话……
演都不演了,演都不演了呀!
晋王这辈子被老皇帝吓了很多次,但唯有这一次,感受到了‘死。。。
雪后初霁,寒岭关的晨光如刀锋般割开云层,洒在那口未完成的陶钟上。钟身泛着冷青色的光泽,仿佛还残留着昨夜自鸣时的震颤余波。小满站在密室入口,身后是五名巡查使,人人面色凝重,手按兵刃。林晚已被送往南方秘密疗养院,由总坛特派的记忆修复师接手;而此刻留守的队员中,已有两人上报出现短暂梦境重叠??他们都梦见了那位白发老妪,听见她说:“我在听风里的声音。”
这不是巧合。
小满缓缓闭眼,指尖再次抚过胸前的陶片吊坠。它比往常更烫了些,像是体内有微弱电流穿过。她忽然想起念安临终前说的话:“真正的钟声,不来自铜铁,而来自人心深处那一声‘为什么’。”当时她不懂,如今却明白,敌人所惧怕的,并非巡灯会的组织、情报或武力,而是这种最原始的质疑本能。他们费尽心机制造幻象、复活陆知远的形象,为的正是让这声“为什么”变成迟疑、恐惧,最终沉默。
她睁开眼,对身旁副手低声道:“传令下去,所有接触过水晶棺的人,即刻进入隔离观察期。七日内不得与外界交流,每日记录梦境内容,用摩斯密码书写,焚毁原稿。”
“可若有人不服?”
“那就让他们看看这个。”她从怀中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金属箔??正是从林晚发簪中取出的梦印贴残片,“这是新型记忆植入载体,温感激活,三秒内可覆盖短期认知中枢。我们以为自己在思考,其实只是在复述别人写好的剧本。”
众人默然。
正午时分,一名巡查使急报:乌溪总坛回信抵达,但信使神志不清,口中反复呢喃“八音齐奏”,经查验,其耳道内发现微量忆砂结晶。小满命人将其送入地窖隔离,亲自拆阅密函。信纸完好,印章清晰,署名是昭明书院现任执掌者陈砚之??她的师兄,也是当年与她一同跪拜于铭记堂前的少年之一。
信中写道:
>“小满吾妹:
>据你所报‘陆知远再现’一事,已惊动朝廷高层。圣谕已下,命礼部牵头组建‘清道真相调查司’,专责彻查九幽归心大阵余孽。我已争取使你列为顾问,望速归京述职,共商对策。另,近来各地学堂频现集体梦兆,恐非偶然。切记,勿轻信任何自称‘觉醒者’之人,尤防以‘破除谎言’为名行统一思想之实者。
>??砚之手书”
小满读罢,久久未语。
这封信看似关切,字迹也确为陈砚之所写,但她记得,师兄向来不用“吾妹”这般亲昵称呼,且他素来谨慎,绝不会在官方文书尚未批复前便泄露“圣谕”内容。更关键的是,信纸右下角有一枚极淡的水印图案??一朵半开的霜莲,花瓣呈螺旋状排列,正是“正心书院”内部传递信息时使用的暗记。
她在桌边静坐良久,提笔蘸墨,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下三个问题:
一、谁希望我相信陆知远回来了?
二、谁希望我相信我不再可信?
三、谁正在利用“怀疑”本身作为武器?
然后,她将纸点燃,灰烬投入茶杯,搅匀后倒入土中。
当夜,她独自登上烽燧塔顶,取出特制音波仪,按照《寒霜纪事》末章记载的频率,向北方发射一段反向共振信号。这不是为了唤醒谁,而是为了测试??测试这片土地是否仍在回应最初的誓言。
半个时辰后,千里之外的婺源旧村,一口埋藏于祠堂地底的古钟突然轻颤,发出几乎不可闻的一声嗡鸣。与此同时,西山废墟中,几片散落多年的香灰无风自动,聚成一行模糊字迹:“问者未亡。”
小满并不知情,但她嘴角微微扬起,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次日清晨,她召集全体成员,宣布一项新任务:不再追查“第九节点”的物理位置,而是启动“种火行动”??派遣精干人员潜入各州县“正心书院”,不暴露身份,不收集证据,只做一件事:在课堂讨论中提出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