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已有之又如何?不戴的亦大有人在!
明月丝毫不吃激将法这一套,边戴面具边t似笑非笑道,“才子未入官场与人相交,乃风流韵事,你我呢?这叫官商勾结。”
新年宴过后,无论她还是升官的卞慈,都摇身一变成了风头正劲的出名肥猪,这样两个人上元佳节凑到一处玩耍,傻子都能品出味儿来!
消息传开,与两人皆无益处。
“咔嚓”一声脆响,卞慈直接将那面具边缘捏碎了。
如今她竟半点不遮掩了!
她竟当真跑去京城找那个姓童的!
“哎哎,”明月朝那面具努努嘴儿,“弄坏了自己买新的啊,我可不给你买第二遍!”
说完又嘟囔两句,“多大人了还糟蹋东西,亏我还挑了许久呢!”
卞慈一僵,默默地将那碎了边的面具戴上。
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难免觉得憋屈:她准备得太过充分,也太果决,仿佛两个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般!
明月屈起腿往外蹭了两下,才要下车,就见卞慈默默地伸过胳膊。
脸上有面具遮着,看不见表情,明月低笑一声,抓着他的胳膊跳下地。
“况且,”她站稳了,正色道,“你也好,我也罢,皆知眼下不是终点,要往上走,敌明我暗最好不过……”
譬如此次,如果她和卞慈的关系一开始就放在明处,别人暂且不提,黄文本少不得要恨屋及乌,横生枝节。
卞慈隔着面具呵了声,不知可否。
明月站稳后就收回手,大摇大摆往前走。
卞慈站在原地,盯着空落落的胳膊看了会儿,也跟了上去。
上元节灯会一连三天,多有辖下乡镇的百姓入内游玩,城门彻夜不关,处处灯火通明,车马往来如织,行人摩肩接踵,明月和卞慈根本没办法保持距离,被迫肩膀挨着肩膀的走,时不时还要注意避开迎面而来的车马行人。有好几次,明月都差点被撞到。
过桥时,桥梁本就狭窄,几个小孩却还抓着黏答答的糖人窜来窜去,明月才要躲闪,便见卞慈斜出一步,将她挡在身后的同时按住冲过来的孩童脑瓜,然后手掌一翻,拨冬瓜似的将两个孩子拨了出去。
“多谢。”明月低头看着干干净净的衣裳,伸手拍打下上面的薄尘,“这衣服还是头回上身呢,脏了可惜。”
正经湖丝苏绣,还用鱼胶粘了螺钿片拼成的梅花,一过水就毁了。
、
卞慈的手忽然探过来,轻轻握住了明月的指尖,“人多……”
明月一侧的眉毛高高扬起,并未挣扎,“所以呢?”
卞慈的喉头耸动一下,声音有些哑,“我带你走。”
皮肤接触的瞬间,他几乎感到一阵酥麻,似有一点点火苗顺着肌肤深入体内,迅速游窜炸开。
他的手指蜷缩几下,见明月没有拒绝,便似得到了鼓舞一般攀援而上,最终将明月整只手都攥在掌心,不由自主地摩挲着她微微带着凉意的指尖。
在面具遮掩下,卞慈低垂了眉眼,无声发出一道源自灵魂深处的满足的谓叹。
真好。
愿岁岁有今日,年年共此时。
第146章
“东家,您似乎……很高兴。”
回明园安歇之前,苏小郎试探着说。
“有吗?”明月随口道。
见苏小郎点头,她笑了笑,“也许吧。”
纵然立场不一,也曾闹过不愉快,但她和卞慈深知彼此的阴暗和不可示人的野心,所以哪怕每次都少不了打嘴仗,但……每次相处的感觉都不坏。
两人的默契甚至会伴随一次次“摩擦”而加深。
他们都太累,压力也太大,迫切地需要有个跟自己处境相当的人一起,彼此宣泄,彼此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