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和时间花下去,三个半小时过去,总算把整体音准拉回六七分,可以入耳了。
虽然事倍功半,但她自己挺满足。
回到云居,晚饭又正好送来。
安珏调了一下午的音,手臂酸到捧不住粥碗,勺子不慎打翻在桌面那本时尚刊物上。
她赶紧取了湿巾擦拭,淡淡的水泽洇进封面海报。
顶奢品牌大使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通身繁复炫目的珠宝,耳上却别着一朵清新茉莉,整个人透着神秘的清冷,尤为迷人。
叶亦静的相貌比之过去没什么变化,气质却大为不同了。
也许是在圈内的人设需要,也可能白云苍狗,她早也脱胎换骨。
就像郑卉,过去总也轻声细语,现在公众场合也敢疾言厉色了。
这样也挺好。
怔愣间,安珏接起工作手机:“你好?”
来电的是同住的彩妆师:“小姐姐,你在云居吗?”
“在呢。”
“救命,我的卧蚕刷肯定是上午给你试妆的时候落在厅堂了。现在能不能给我送过来呀?十万、火急!”
她不这样说,安珏也会送去的。既是这样说,安珏更觉自己也有责任:“这就去。”
“主宴厅右手第三间,西江月哈。”
安珏和叶亦静,就这样劈面相逢了。
安珏事先知道对方参会,不算太惊讶。叶亦静则是完全怔在那里。
良久,她才回头面向了光面镜,淡声说:“画吧,画仔细点。”
安珏递来刷子,彩妆师像被雷劈过一般:“这不是卧蚕刷,是遮瑕的啊!你分不出来?”
安珏自作聪明地挑了一根最细的:“对不起,我这就回去换。”
叶亦静瞟来一眼,叹气轻柔:“算啦,不用画了。”
彩妆师不知所措地“哎”了一声。
虽说叶亦静自出道以来从没有为难工作人员的黑料,但或许是这种咖位跟人计较,也挑对象——年初网上还在传她当众为难一位芭蕾演员来着。
不过当下只是要不要画卧蚕的小事,好像还上升不到耍大牌的高度。
场面略显尴尬。
这时门从外头拉开。
“亦静,好了吗?訾导找你。”
郑卉一开门,就看到站在跟前的安珏,笑容一滞。
安珏如实讲:“我是来送化妆刷的,现在该回去了。”
“等等。”郑卉小声说,“小珏,如果忙完了……可以吗?”
安珏握住手心,想了下,还是同意了。
叙旧地点在山顶的行政酒廊
酒廊大堂很热闹,主厨正在表演现开火腿。郑卉轻车熟路地和调酒师交代完要求,就带安珏进了私人包厢。
安珏靠窗朝外看,临近有几幢空置的古宅,连门带院的,但黑灯瞎火,不知作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