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远一点看,则是旗岭连绵的群山。
旗岭是这几年兴起的网红旅游胜地,当然过去也很有名气。安珏高中时曾来过一次,这里曾保留了明清风貌的古镇群落,她很喜欢。
可十年斗转星移,故地或许早也不在。
郑卉印证了安珏的猜想:“我们高中来过的旗岭古镇,后来没几年就拆迁了。”
“真是可惜。”
“毕竟年代久远,不修缮肯定要毁。好在前几年财团出资,这家酒店就是古镇的复原。”
安珏心头一动,说不出感受:“这样啊。”
郑卉双手捧着茶杯,指尖紧绷。
安珏率先提及:“卉卉,这些年都还好吗?”
郑卉抿着下唇:“挺好的,就是忙,所以和老同学都没怎么联系。”
“正常的,大家都一样。”
“不一样的。小珏,别人是别人,可我们不应该没联系的。当初的事是我不好——”
“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但我确实没想到,你会给叶亦静当经纪人。毕竟当初你们两个……”
毕竟当初她们两个是情敌?谈不上。而且为着丁文麒,也犯不上。
说到底,郑卉和丁文麒后来还是走到了一起的。
门被敲开,调酒师端来两杯特调。
郑卉点的是威士忌主调,喝得急,呛了一下。她接过安珏的纸巾按在嘴边:“小珏,我离婚了。”
安珏的手停在半空:“什么时候?”
“有几年了。我病了一段时间,工作也丢了。那时刚好碰上叶亦静换经纪人,我就试着投了简历。没想过会选上。这些年我和她之间就只是工作往来,挺和平的。直到今年年初吧,丁文麒再婚了。”
“他好意思跟你说。”
“不是他说的,是他现任。芭蕾舞团的演员,给我寄了张《吉赛尔》公演票。我没理,亦静不知怎么替我去了……听说她那天在后台和对方闹得很不愉快。后来我搜了演出视频,那女孩击打跳跳得真好,特别轻盈。你知道我当时想到什么吗?是飘在海里的水母。丁文麒总说我让他感到沉重,也许真是这样吧。”
“卉卉,不要受害者有罪论。什么水母海蜇的,最好凉拌了下酒。”
“你这话说的,和亦静差不多呢。当时她发现我在偷看视频,就说她打算接个乡土剧,我可以客串全村命最苦的。”
安珏莞尔:“挺好。她人也好。是我小心眼,猜测你们不和。青春那点小事,回头看来都是笑谈了。”
郑卉没有立刻同意:“可我怎么觉得,她还有点介意你。”
安珏抿了口酒:“介意本平民推翻她大明星的上层建筑,实现英特纳雄耐尔吗?”
“说什么呢小珏。”郑卉总算笑了,“可能也不是介意吧,就有点较劲?我觉得更多是源自欣赏。”
“也许吧。”安珏撑着下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卉卉,你变挺多的。”
“有吗?”郑卉想到自己下午在宴会厅咄咄逼人的姿态,低头赧然。
“有的,”安珏微笑着,“变得越来越好了。真好。”
活动第三天,才正式到了晚宴环节。
安珏临时收到通知,钢琴家临时有事,决定取消行程。
她打给GRO,想要回自己的私人物品,却被告知她无法提前离场。那人还不忘提醒一句:“违反信息保密协议,你后果自负。”
挂了电话,她气不打一处来,漫无目的地乱逛了几圈,想回程时才惊觉已经迷路。
沿着石径走到一扇古门,扫落叶的小沙弥给她好心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