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洲野撇嘴表示无趣。
江听雨又说:“她现在好歹是公众人物,别动不动就封杀封杀的,网上的人最会捕风捉影。”
“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这是怕你连累我。”江听雨扶额,好不容易和江家脱离关系,她不想再把自己送进去,于是推着他的胳膊让他赶快走,“快走吧你,跟有病似的。”
他在这儿坐着就跟夜里亮着的灯一样,什么苍蝇蚊虫都被吸引了过来。眼看原本坐着的女同学双眼都冒出了绿光,江听雨手上又用了点力,甚至有种“你再不走我就要动粗了”的架势。
徐洲野笑得无奈,但还是顺着她的力起身。临走时又感谢了一番让座的女生,这才慢悠悠从后门出去,绕回前门落座前面专属他的位置。
他一走,江听雨也不打算多留。徐洲野来的动静不算大,但周围一圈人都知道他来了,此刻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她忍着脸上的热意,拎包从后门离开,下楼时还特地没有经过前门。
下到一楼展厅,手上握着的手机震动一下。
X:“别走太远,外面很多熟人。”
第38章C38
入夜,江听雨按照同学群里发的定位来到酒吧。
他们高中那个班,认认真真读书考大学的不少,花天酒地混吃等死的人更多。从这些纨绔里边随意拎出来一个,那人都能把南淮所有的酒吧给你介绍清楚。
长廊里回荡的鬼哭狼嚎声响彻耳膜,分不清具体从哪儿传出。江听雨抬头查看房间号,门牌数字随着她推进的步伐不断递增,最吵嚷的一坨杂音的出处也逐渐明了。
越靠近目的地,她心里那股不安感就越发明显。
果不其然,他们那个包厢是万恶之源,最难听的那道声音就是来源于此。
她来得不早不晚,但已经玩过一轮的同学们早已迫不及待开始了这一场的疯狂。
一推开门,“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和“好男人都死哪去了”的破锣嗓声率先给她一记重击。好几人齐齐向她投来视线,原本构思好的开场白没了用处,江听雨还在思考怎么破局,里边就有人替她解围了。
“还以为你们多关心人家呢,现在还不是没认出来。”宴绥刚跟别人碰完杯,听见动静后眼珠子率先转了过去。他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喝完的酒水洒了些出来,被他随意擦了一把,“江听雨,你们前两天不还在群里吵着要见老同学吗?”
看她的人更多了,江听雨认得这些视线,表面客气,实际是打量她的穿着打扮。
在生意场上见惯了这样的面孔,她此刻并没有表现出无措,只是把脊背挺得更直,嘴角的笑也更明显且自然。
在修车厂见到的男人最先站出来,邀着她往里走,“要不是宴绥认出来你,我还真没想到会是你。今天这一身太漂亮了啊,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呢。”
宴绥虽然不是他们班的,但他跟徐洲野走动频繁,连带着和班上其他男生也有不少来往。更何况富少玩的圈子有重合,因此虽然是二班的同学聚会,他出现也不奇怪。
男人还在滔滔说着:“大家伙都来了,就等着你呢。迟到了得自罚三杯!可不能躲啊!”
江听雨的视线淡淡扫过点歌台,并没有点破他的假话,欣然接过了他递来的酒杯,“还以为走错地方了,没有打断大家的兴致吧?”
“哪能啊,还在热场,真正玩儿的内容还没开始呢。徐洲野……”男人添酒的动作一顿,酒水咕嘟溅了一滴在江听雨虎口,他改了口,继续说道,“应该叫徐总才对,他刚才有事出去接了个电话,你们在外边没碰见?”
答案显然易见,江听雨笑着摇摇头,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味道还不错,前调甘甜,后调开始泛酸,勾人的酸刚刚被舌头尝到,还没来得及细品,她就猝不及防和进门的徐洲野对上了视线。
酒水呛进嗓子,紧接着人就克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见她反应,徐洲野阴沉的脸色稍缓,他扯了下嘴角,径直走到宴绥身侧落座,接下对方递来的酒。
“这酒喝起来不错吧?还得是徐总选的!这是第一杯,还有两杯!”
借着剩下两杯酒水,江听雨勉强压下嗓子眼里的躁动,放下酒杯,她向一旁示意,“你们玩,我过去那边看看。”
以江清影为中心的一圈人都在注视着她,她无视那些人的目光,朝自己招手的女生走去。
这边坐着的人只是喝酒闲聊,她的身影逐渐靠近,朝她招手的这个自来熟女同学热情地给她让出一个位置。江听雨道谢后坐下,听大家聊着她走之后的事儿。
班主任在那年末生了场大病,动了个不小的手术,带完他们这一届高三生就调走了,说是去了集团底下的一个初中当主任。他们班高考的成绩还不错,甭管镀金还是自己考上的,都给学校长了脸。
“你们还记得梁月茹吗?出国之后没回来?谁有她的消息?”
江听雨含了口酒,慢慢抿着品味道,静待后文。
“她啊,早就结婚了,嫁了个老头,年纪比老班都大。我有一回在Miami碰见她了,她那个继子比我们小不了几岁。”
梁家最后的风光也就他们读书那几年,准确来说是大学之前,那时的梁氏还能和徐氏势均力敌,后来就只剩后者扶摇直上,前者只能算是勉强吊着一口气。
“徐洲野啊,他是这个。”说话的男同学竖起一个大拇指,下压的嘴角和意味深长的眼尾暗示他多少知道其中的内幕。
江听雨默默将视线挪到包厢另一边,话题中心正泰然坐在包围圈内摇骰子,腕骨摇动着,骰子甩得格外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