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二人步履急促,不多时,谢扶摇便带着宁钰回到了正厅。
两人相继落座,片刻后,谢扶摇稍稍平复下心头思绪,方转眸看向身旁的宁钰。
她神色平静,却掩不住话语中的试探意味:“你方才。。。都听到了多少?”
宁钰怔了怔,旋即小心的抬眼望向她,却只见她脸色苍白,仿佛此前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打击。
他微顿,复而低声道:“什么也没听见。。。听你的话,我一直捂着耳朵……”
他说的缓慢克制,仿佛生怕其中一句不慎,便惹了她不快。脱口声音虽轻,却透着一丝紧张与真诚。
紧接着,宁钰又看了她一眼,方缓声道:“谢兄,我不会问你发生了什么。只是……你方才的模样,我实在担心。”
他语气中难掩担忧,顿了一瞬,复又轻声补道:“天色已晚,你还是早些歇息吧。”
谢扶摇不语,只静静望着他,眼神复杂。
宁钰抿了抿唇,似是忽而下定了什么决心般,他挺直脊背,举起右手又竖起四指,语气郑重道:谢兄放心,今夜之事,我宁钰对天起誓!绝不会向任何人泄露半字!若违此誓,天打……”
他话未说完,便被她一把捂住了嘴。
她凝眸看他,继而摇了摇头,神色罕见的柔和了几分,低声道:“好了,不必再说了,我信你。”
说罢,谢扶摇松开手,复而沉声嘱咐道:“记着,待会我父亲若回来,你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你可明白?”
宁钰闻言,毫不迟疑的点头,道:“谢兄放心。”
恰在他话音落下之际,厅外忽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循声向外看去,便见正是谢父乘月归来。
谢川径自走入厅内,便见宁钰直勾勾的看着他,而谢扶摇则已经起身迎去,语气如常:“父亲回来了?我们恰好正在赏读此卷册,不如一同来看?”
宁钰像是这才回过神,也连忙起身拱手行礼。
谢川闻言淡淡颌首,笑道:“也好。”
说着,他复迈步至二人对面,落座于空位。
宁钰微微侧目看向谢扶摇,见她神色平静如常,便也放下了心中忧虑。
三人围坐细细探讨了许久后,在夜色渐晚时方才散去,谢家二人也在宁府留宿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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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清霁府的马车便早早来接了谢父先行返回,宁钰则与谢扶摇一齐入宫上朝。朝会散去后,她方乘着自家马车抵达了大理寺署门外。
甫一踏入署门,谢扶摇便匆匆进了内堂,待屏退众人换下官服,着了身轻便常服后,才将人复又唤了进来。
堂内案桌上早已摆好昨日‘柳文案’的查验报告,一名衙役静立在旁,听候待命。
她拿起卷宗,目光略微一扫,便捕捉到了上述记载的关键信息。
少顷后,谢扶摇复又看向桌上的契文,将其拿至眼前细看去,两相结合,这便发现了其中的线索。
只见那契文之上,一处字迹正与王自胜惯常的笔迹完全相同,更是有证人供称其手下人就在案发茶楼附近的小巷内租住,并有衙役从那处租住屋内搜出大量金银,及账本一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