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账本正是属于柳文的账目副本,众人寻找多日仍不见踪迹,不想确是在王自胜手上。
谢扶摇眸光微敛,须臾她方淡声开口道:“将卷宗与所有物证密封归档,不许外泄一字。另外,传我口谕,即刻提审嫌犯王自胜。”
她话音未落,那名吏员便已拱手领命,答道:“属下遵命!”随即便快步退了下去。
。。。
大理寺狱房内,昏黄烛火摇曳不定,室内周遭光线幽暗。
两名狱卒面无表情的架着一人,一把将人扔进了狱房里。
那人神情惊惶,嘴里哎呦乱叫着跌入牢内,正是被押来的王自胜。此时,他跪地急促喘息着,额上冷汗不止,片刻后方脚步踉跄的挣扎爬起。
堂前,谢扶摇稳稳端坐于座上,眉目冷肃。
看着眼前正襟危坐的审讯官,王自胜试图强装镇定,却忽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慌忙跪爬过去,开口带着颤音:“大人!小人真的是冤枉的啊……!”
谢扶摇闻言轻笑,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后,复又冷声开口道:“冤枉?你与柳文素有财务往来,案发前一日又悄然会面。”
她微微一顿,语音拉长:“你既说冤枉,那我倒想听听。。。你要如何解释这份账本?”
言罢,她从案上取过一本账册,复慢条斯理的在他面前摊开,悠悠开口:“此乃你半月前所记,落笔签字那处,是你私账的惯用署名,你以为我不识?”
王自胜闻言一愣,面色骤变,一阵青白交加后,他旋即辩解道:“不过是写个账……记错了而已!柳文之死,我根本不知情!”
“写错?”谢扶摇轻嗤一声,继而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愈发低沉:“你与柳文在案发前三日,于品香斋密谈,时间与地点均有记录,不如说说,你二人究竟所谈为何?”
王自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吞吞吐吐半天才开口:“我……”
她冷眼瞧着地上那人,未听他再继续狡辩,而是又拿出一张签押,冷声道:“昨夜,有人匿名作证,衙役按其证言查到案发地附近的一处空宅,从中搜出十两黄金及一册副账,其与柳文手上账本字迹一致,且皆有你亲笔签押。”
谢扶摇复抬眸看他,语气平缓:“而那处空宅,正是你手下王二所租住,他现已被押入狱。”
王自胜脸色苍白如纸,双膝一软,几乎要栽倒在地,半晌后,他终是咬牙道:“那不过是……我与柳文、柳文的私账往来。。。并无杀人动机……!”
谢扶摇眸光一敛,复又坐回座上,轻声开口:“那便好,你否认动机,是否也否认此物的来历?”
说着,她轻轻打开案上放置的木匣,从中取出一条细若发丝的银灰线束,缓缓举起,让他看个仔细。
“此物藏于杯盏之上,又从柳文颈间伤口剖尸后搜出,肉眼难见,你当知是何物?”
王自胜望着那线,脸色陡然间煞白一片,仿佛看见了什么极恐怖的东西。他摇了摇头,喉间滚动,却发不出声。
谢扶摇定定看着他,声音低缓:“此线名为‘鹤翎丝’,出自南靖一带,多为杀手所用,以蛊毒浸染,断人性命于无声。”
话落,她复微眯眼眸,唇角勾起一抹笑来。
“这并非你能入手之物,背后之人是谁?”
究竟是谁……竟有如此手段,能将此物悄无声息地送入北齐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