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员旋即应道:“属下领命。”随即躬身退下。
谢扶摇颌了颌首,再未有何动作,只于此时陷入思索之中。
她不是未想过会被人盯上,但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这封文书,明明才刚提及“鹤翎丝”不久,便立刻有人插手,甚至连借口都编得如此冠冕堂皇,显然早已有备而来。
此案,不能再追,到此为止。
至少,明面上该当如此。
她并非畏惧刑部权柄,也非忌惮陆谨言一人,而是深知一旦在此时强行追查,不但查不到真相,反而会使清霁府陷入险局,甚至让那幕后之人惊醒,反噬于己。
思及此,谢扶摇复缓缓起身,大步迈出狱房。
这局,不能破的太早,唯有以退为进,藏锋入鞘,谋定而后动,静候真正可破局的时机,再将幕后那人揪出,届时便可‘一剑封喉’。
。。。
评事堂内。
谢扶摇坐在案桌之后,兀自闭目养神,桌上堆放的公文案卷早已堆了半桌。
王自胜的供词虽已坐实杀人罪名,案情也看似合乎流程顺利结案,可是她心中却未有一丝轻松。
她复睁开眸子,静静枯坐半晌后,方缓缓起身踱步走至窗前。
此时已是午后时分,窗外阳光刺目,视线接触到阳光时,她略微眯了眯眸,更映的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就在谢扶摇陷入沉思之际,忽的一只青雀从外飞入,落在窗棂之上,扑棱着翅膀轻声鸣叫,旋即尖喙啄了啄窗沿。
她复回过神来,凝眸看向那雀足上缠着的一卷字条。她抬手自鸟足上取下字条,摊开至眼前细细看去。
字条上笔迹极轻,仿若用水笔蘸墨所写,仅寥寥几字,笔迹却遒劲凌厉:
[中枢有眼,慎查鹤翎。
——青雀]
谢扶摇眸光微沉,将字条小心收入袖中,复看了一眼那飞远的青雀。
“青雀……”她低声呢喃,语气莫名。
这自称是‘青雀’之人,为何会给她如此警示?是出于善意相助还是另有图谋……?
那字条上虽是寥寥数语却蕴含了关键信息,有人刻意引她入局,又似早已知晓她在追查此事。
她心中隐隐泛起几分不安之感。
此人既能将手伸到这大理寺中,又准确知晓她案后所思,知她将疑点落在‘鹤翎丝’上,便说明其非泛泛之辈,不仅身居高位,更是一直在暗中观望她的动向。
而这样的人,断不会无的放矢地施以好意。
此人究竟是敌是友?
谢扶摇思忖间,忽而轻抬眼帘,眸中神色如常,唇便却扬起一抹冷笑。
青雀。。。不是善类……
但她已有了应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