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舟也不是真的来上厕所的。
她站在镜子前审视着里面那个女人的表情。
眉尾下垂,眼神冷凝,嘴唇也紧紧地抿在一起。
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不悦。
「靳舟,你在吃醋。」
江予淮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靳舟垂下眼帘。
她这是在为江予淮和江疏易的纠缠不清而感到恼怒?
可江予淮和自己没关系不是吗?
她们是已经分手六年,对彼此一无所知的前女友。
六年的时间足够靳舟从莽撞且幼稚的少女,变成一位处事风格冷静成熟的成年人。
在法庭上,即便是遇到再剑拔弩张的局势,面对再不利的局面。
她也只会微笑着搬出一条又一条有利于己方的法条,条理清晰地陈述当事人的诉求和主张。
从不轻易被怒气驱使,更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难堪。
靳舟就像一潭沉敛无声的泉水。
可江予淮回来不过短短几天。
平静的泉水沸腾起来。
江予淮被挟持,她毫不顾忌后果地冲上前。
江予淮找上门,她几番纠结还是决定让她留宿。
江予淮身体不适,她就屁颠屁颠地做猪蹄汤给她补营养。
靳舟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思绪正被对方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做出一件又一件不理智的事情。
似乎只要江予淮勾勾手指,她就会毫无底线地一次次选择妥协。
这不是她想要的。
靳舟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靳舟,你搞清楚——
江予淮可以和江疏易搞暧昧。
可以和她说话、和她坐一起。
江疏易替她顶酒是再平常不过的事,送她回家自然也是。
你要和江予淮划清界限。
应该做的不是为对方朝三暮四的态度感到愤怒。
而是学会接受。
接受你和江予淮已经归位最熟悉的陌生人的事实。
也接受对方可以和第三人随意的暧昧纠缠的事实。
心绪终于如愿地恢复平静。
确认镜中的自己看起来依然得体,靳舟转身准备离开。
一阵脚步声接近。
对面走来靳舟无论如何也不想在此刻看见的人。
江予淮。
“怎么这么久没回去?”
还是那道熟悉的清冷嗓音,入耳时却少了些让人心跳漏半拍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