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絮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在酝酿,打破现状的征兆。
她来到房间,不作声,看着熟睡的舒绒,绯红的脸蛋重回白胖的小包子。
林絮俯下身,手背在舒绒额头上探了下,寻常温度,退烧了。
小孩子抵抗力差,隔三岔五生个小毛病,能把大人折腾到整夜操心,要不是她强行按住舒清柚让她闭眼,否则又得熬夜照顾舒绒。
林絮代替她照顾孩子后半夜,她不禁想,舒清柚到底在报复谁,还是心甘情愿生下来这孩子。
如果不是喜欢对方,何必生下她们的孩子,但这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对于舒清柚不打招呼自作主张,她可以不追究。
既来之则安之不就是,时别四年,曾经的情人给她生了个爱吃爱玩的闺女。
林絮还挺佩服她,第一回当妈,新手上路,佩服她就算心理尚有不妥,佩服她即使自伤过,也不妨碍化身成为成熟的大人,居然还养活一个崽。
养活…她们的女儿。
想到这,她心脏一紧,涣散的瞳孔猛然聚焦,手心冒出汗,她和她有了女儿,而她根本没打算什么时候找舒清柚摊牌。
况且,她到底了解舒清柚多少。
对舒清柚的爱好不甚在意,也不清她爱吃的食物,生活的习惯,似乎都是舒清柚在处处迁就她。
当初,她们若没有分开,她是否可以为她分担四年的重担,舒清柚看似比以前更弱不禁风。
舒清柚和她妹妹待太久了,久到不正常。
天气预报报道今晚将迎来入冬后第一场雪。
今天气温骤降至零下三度,万一舒清柚也感冒发烧,她可不想家里成病患聚集地。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步伐缓慢,林絮屏住呼吸,不眨眼。
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出现,嘴唇亦发白,冰凉的目光在零下的户外冻过一边,愈发深不见底。
林絮睫毛颤动,不觉柔声:“过来。”
舒清柚五指扣在门框,咬着牙,直到指腹发白,她还是选择迈步走向她。
头发有些凌乱了,林絮一错不错看着她,舒清柚面对她,没有先前的惧怕,也没有就林絮过完户所*作所为厉声质问讨伐。
仅仅,只是,冷着脸,比起陌生人,更多了一分涌动的情感,林絮不确定,舒清柚知道当年真相了吗?
她知道是她,亲手毁掉她的家庭吗?
舒清柚自然不必着急,她是法官,是审判长,盖棺定论,一锤定音由舒清柚说了算。
林絮想帮她理顺有几根不规矩竖起来的发丝,还没碰到,舒清柚握住她的手,偏开头,生疏,虚弱地说:“没关系的,不劳烦你。”
“行,随你,”林絮说:“绒绒明天又可以生龙活虎活蹦乱跳了。”
“嗯。”
舒清柚简单抛出一个字,惜字如金。
“你妹妹今晚睡哪?”
“客卧。”
林絮不解地蹙眉,要将她排除在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是啊,她们姐妹一条心,她林絮是什么东西。
她冷笑:“哦,挺好,今天我睡沙发?明天呢,后天呢,让我去躺大街。”
都彼此心知肚明,舒清柚哪会不清楚林絮,她想要她给明确的态度。
她敛眉,声音轻到只有她们听得见:“那你和我睡。”
傻了吧,不可思议,林絮有点发愣,过了好一会。
“好……”
舒清柚凉她一眼:“我的意思是,只有,你和我。”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