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去,也不想回家,于是转身回到影院。
叫不上名字的冷门爱情片,冷冷清清的六号厅。除了许昭弥自己,其余一个人都没有。
她坐在最后一排,看到动人情节时,也跟着主人公默默流泪。她不知道陆以宁是什么时候来的,但他就莫名出现在了她身旁。
陆以宁在她隔壁坐下,突然伸出胳膊用力将她搂到自己身上。从背影上看,就像一对情侣非常亲密地依偎在了一起。
许昭弥抽泣着问:“你为什么这么烦人?”
她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她都已经想好为他妥协了,不结婚就不结婚吧,这也没什么,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好了。她牺牲了这么多,他今天却还向着外人刺伤她欺负她,她觉得自己太委屈了,“你混蛋。”
陆以宁伸手扭过她的下巴亲了一口。
鼻涕眼泪什么的,他也没嫌弃,只说了句真丑。
“我烦人。”他承认。
“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恋爱在我的人生里曾经是个奢侈品,之前我从没有想过自能拥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恋爱关系。对不起,我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好,我知道,我爱生气也爱吃醋,以后我会尽量改正,克制自己。我真的很爱你。”
许昭弥知道真正的症结到底在哪,但她没办法问出口,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爱他,她害怕失去,害怕一旦问出口这段关系就不再存在了,所以只能像鱼刺一样卡在胸口,慢慢忍痛消化,任由它就这么静静过去。
后来回忆起来,那个夜晚实在疯狂。
陆以宁开车载她回到公寓,两个人甚至都等不及下车,就在车库里互相拥抱着吻了起来。
他掌心是那么滚烫,顺着她衣襟的散开处滑进胸口里,许昭弥浑身过电一样酥麻,最后绵软瘫倒在他怀中,任他野蛮夺掠,任何予取予求。他就像是无所不能的造物主,而她甘愿被他塑造,任由他将自己揉捏成任何形状,沉溺沉沦,再也无法自拔。
他亲手为她擦汗,擦干净了又弄湿她,喘息的那样厉害,却笑得那样正经。吻着她的耳垂问,“去车头做,敢吗?”她崩溃着摇了摇头,用尽全力将双手颤抖抓紧他凌乱的衣襟,嗓音沙哑祈求他,“我们回家吧,好吗?”眼尾带着一行楚楚可怜的泪痕,姝色最能蛊惑人心。
“不好。我就要在外面干‘你。”其实陆以宁挺坏的,许昭弥一直都知道。从她第一次在舞台上看到他打鼓的时候起,就看到了他骨子里的野蛮和反叛。温文儒雅的伪装下是一颗斯文败类的心。陆以宁戴了那么久的面具,只有在面对许昭弥的时候才是真实的自己。
许昭弥的身体喜欢他的野蛮,这是她的秘密,谁也不知道。
那一晚她想了很多。无论以后他的想法是否会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会改变,她都不在乎了,她现在只想珍惜当下。
她喜欢他,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喜欢和他一同上班,喜欢在他开会时坐在台下仰望他,喜欢他激励自己进步,喜欢下班时偷偷钻进他的车里,与他十指紧扣着一同回家;喜欢和他一起在厨房煮果酒,喜欢吃他做的甜口西红柿炒鸡蛋,喜欢在清晨第一缕阳光中被他吻醒,喜欢和他一起泡在浴缸里,喜欢与他做‘爱。
有这些喜欢便足够了,能每天相伴就足够了。
多年以后网络上开始流行一个词语叫做恋爱脑,她不知道那时候的她是否叫做恋爱脑,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像她一样的女孩都要在爱情里经历过一场阵痛后才会醒悟。但至少后来她终于看清了自己,为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不断牺牲自我去维持看似美好的假象,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那时她站在属于自己的山峦上回望。也曾嘲笑当初那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自己,不过她依然不后悔有过那样一段奋不顾身的旅程,人总是会成长的,可惜那时她还不懂,只缘身在此山中。
第49章凌霄花与低头月49“我想事业成功,……
两个人一直到半夜才结束。洗过澡后许昭弥竟又爬起来开始加班。
她们要去写字楼里发传单,当务之急是要设计传单内容,陆以宁光着膀子从浴室出来,下半身围着一块浴巾,走到许昭弥身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许昭弥抱着笔记本认真打字的模样。
她鼻梁上架着一副不知从哪搞来的黑框眼镜,大大的框架几乎把整张小脸都遮住了,就显得有点滑稽。
陆以宁故意逗她,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她发顶,披散在后背的长发还有点微湿。
许昭弥没反应,只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陆以宁便干脆在一旁的沙发坐下,大喇喇的姿势,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向外随意一撇,浴巾就那么松松垮垮坠在腰间。
边缘若隐若现地勾勒出他紧实的腰线,腹肌的轮廓结实又富有力量感。
就有那么一点勾引她的意思。
但许昭弥呢?依旧不为所动,看都不看他一眼。
陆以宁又觉得有点无聊,擦完头发后把毛巾随意一扔,手偷偷伸过去摸她大腿,许昭弥终于啧了声,“别闹。”为防止他再捣乱,开始念叨起正事来。
“我们打算开设一些小众电影专场,像是经典老电影或者文艺片之类的,以月卡形式出售,价格比市场价更优惠。”
“对了,我还有个想法,推出内部员工卡,价格比月卡再便宜一点,算是给商场员工的福利。所以我打算找时间给所有店长开个会,你觉得怎么样呢?”
“可以。”陆以宁如愿摸到她小手,低着亲亲蹭蹭,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
“那您到时候会不会又不让我们用会议室呀?”
陆以宁亲着亲着停了一下,听出了那么一点阴阳怪气,抬起头来睨她一眼,“生气?”
说着又在她小手上咬了一口。
许昭弥哼了声,把手抽回来继续敲键盘。
她当然生气了!
陆以宁歪着身子,撑着脑袋问她:“下午你开的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