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须弥山上风平浪静。
魔族各大部族还是争论不休,迟迟没能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
他们在须弥山附近反复搜查了好几遍,却连所谓灵女的影子都没找到。
与此同时,巫族的人也彻底销声匿迹,再无任何动静。
这让魔族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个战巫故意释放假消息,消遣他们。
但只有林落尘知道巫祝等人并未离去,而是潜伏在附近的群山之中,伺机而动。
他不时会动用溯源神通,确定巫族的动向,以防被对方打个措手不及。
这天,林落。。。。。。
许怀安走后,桃林静了三日。
风不再吹,花瓣悬在半空,仿佛时间也舍不得让这一刻散去。归墟台前的灯火却未曾熄灭,百姓们自发守夜,纸灯一盏接一盏点亮,像星河流落人间。那“念归亭”上的铜铃也不再作响,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唯恐惊扰这份沉静的思念。
第四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情莲池上。水波轻漾,一朵新生的情莲缓缓绽放,花心浮现出一行小字:“**他走了,可我们记得。**”
这七个字如露珠般晶莹,在晨光中微微颤动,随后化作一道金丝,飞向天际,融入北极星旁那颗微弱星辰。光芒一闪,整片星空似被唤醒,无数细碎光点自九州各处升腾而起??那是人们写下的名字、读过的信、藏在枕下的诗稿,所有未说出口的话,此刻皆化为星尘,汇入银河。
苏昭回来了。
她背着一把断弦的古琴,踏着晨雾而来。这琴是当年那位瞎眼琴师临终前留下的唯一遗物,他曾说:“音断则情绝。”可苏昭不信。她将琴置于念归亭中,盘膝坐下,指尖抚过焦黑的琴身,忽然用力一拨。
“铮??”
一声裂帛之音划破长空,竟不似凡间乐响,倒像是天地为之震颤。紧接着,琴弦虽断,余音却不散,反而在空中凝成一道道透明涟漪,扩散至四野。那些涟漪所过之处,枯枝抽芽,残雪消融,连石碑上的刻痕都变得清晰起来。
老者从守台屋中走出,看着这一幕,眼中泛起泪光:“这是……‘唤心引’?”
苏昭点头,声音低哑却坚定:“我不会弹琴,但我记得他的曲子。我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记得他倒在我怀里时,嘴角还带着笑。我不需要通晓音律,只要心在跳,就能奏出回响。”
她闭上眼,再次拨动无形之弦。这一次,没有声音,却有万千影像自虚空中浮现:
一位少女在战火中抱着弟弟逃亡,临死前仍用身体护住襁褓;
一对老农夫妇在田埂上并肩行走,手牵手走过五十年风雨;
一名女修在闭关前写下万言情书,托人送往雪山之巅,可惜那人早已坐化百年……
这些画面一一映照在情莲池中,又被新绽的莲花吸收,转化为点点星光,升入苍穹。
就在此时,影我出现在归墟台最高处的石阶上。他手中铁莲权杖已不再漆黑如墨,而是泛着温润玉色,宛如被岁月打磨过的骨骸重获生机。
“你来了。”他对苏昭说。
“我知道你会来。”苏昭睁开眼,“你说他是桥梁,那我们呢?”
“我们是桥墩。”影我淡淡道,“支撑他走过万丈深渊的人。若无我们在暗处承重,他又怎能轻装前行?”
两人相视无言,唯有风穿过亭角,吹动衣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