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个陈楚星,后一个谢栀清,是不是她因为续命系统的缘故,真的太久没发脾气了?
一个两个的,竟然都真的,把她当成了任人捏圆搓扁的金丝雀!
“你又开始威胁我了。谢栀清,怎么,你也想学陈楚星吗?也想对我搞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是吧?哦,不对,你甚至比她胆子还要大。”
一只手勾在对方的领口上,程时鸢指尖只用了一点点力,便能让姿态强硬、仿佛高高在上的谢家继承人,为她弯下腰来。
即便谢栀清眉头紧蹙,显然不喜欢这种轻佻的举动,更讨厌她拿自己和陈楚星作比较。
可程时鸢依旧能如愿达成她的目的。
就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这次也不例外。
由于程时鸢先前进过医院太多次,她记得,刚从身体里抽出去的新鲜血液,倘若不经过试剂处理,数分钟之后就会开始凝固。
只要能把谢栀清拖住,让她尽量晚地下达指令,检查结果就做不了数。
低下眼睛,掩去眼中的清醒与锐利,程时鸢重新扬起脸,用那双柔软多情的眼睛,望着面前的这个人,以目光细细描绘她的眉眼。
既不是分手后的有意疏远,也不是近段时间过于乖巧、甚至让人下意识提高警觉的刻意讨好。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情态,竟仿佛回到了二人最热恋的那段时间。
谢栀清即便理智清清楚楚地知道,程时鸢大概又是想出了什么招数来对付她,可还是不由地沉沦其中。
她竟舍不得主动打破这一段难得的平静。
可下一秒,程时鸢便笑吟吟地,将这画面亲自撕毁。
“——你真是恨不得把我关在你的屋子里,只能生活在你的领地,每天都只能看着你,连吃什么饭、穿什么衣服,都按照你的心意来,对不对?”
“可谢栀清,你明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自以为是的,用‘为我好’的理由对我进行控制。你这样子,又和刚才的陈楚星有什么区别。”
“你又这样。你总是这样……看来你才是那个一点都没变的人。”
程时鸢扯了扯唇角,忽然松开了手。
骤然间失去了束缚的谢栀清,反而有种“被放弃”的感觉,成了无所适从的那一个。
她眉头紧锁,想要理清逻辑,一条条驳回程时鸢的控诉。
——她可以承认,她的确有在气急,或者深夜辗转反侧的某个短暂瞬间里,想象过那样的画面。
事实上,谢栀清也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但她从没有真的打算付出实践,即便是在听说了,程时鸢为了一个娱乐圈的戏子,义无反顾放弃继承权的那一夜。
因为她爱拾元。
因为她知道,拾元如若没有自由,就会像失去阳光的玫瑰、被关在笼子里的夜莺。
她怎么舍得?
她舍不得。
可倘若将这份真心剖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角斗中,便彻底失去了唯一能威慑到拾元的武器,和弃权投降、主动认输又有什么区别?
谢栀清了解程时鸢,就像程时鸢了解她一样。
正因如此,她才更加清楚,这件事绝不能轻易让步。
但程时鸢并没有给谢栀清太多思考的余地。
“好啊。”
松开手之后,程时鸢便笑了笑,轻飘飘地答应下来。
“那你现在就去把血液送检吧。既然你们这一个两个,都不爱听别人说话,那就自己去看答案吧。”
程时鸢眼中一片漠然,仿佛一切都不在意了。
谢栀清却呼吸一滞。
明明看起来是程时鸢退无可退,可她在这一瞬间,清晰地意识到,站在悬崖边的人,其实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