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最简单的血常规报告,基本五分钟就能出来。
事分轻重,程时鸢立刻收起了玩闹的心思。
她只能微笑着,将打好的领结,推到能让谢栀清窒息的地步,仿佛手握深色缰绳,无辜地眨眨眼睛:“有吗?”
仿佛失去耐心,干脆松开手,瞥向旁处:“总之我就是烦别人干涉我的意愿,你不陪我就算了,我自己去。”
谢栀清重新站直身体。
长指搭上领口,将那枚过紧的领结,左右松了松。
直到程时鸢转过身要走,才漫不经心地丢下一句:
“刚才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拿着你血液送检的人,我已经让人拦下来了。”
谢栀清话音未落,就见那个刚才还走得头也不回的人,又脚下一转,笑吟吟地回到她面前。
扑闪着眼睛,仿佛对她十分崇拜、万分依恋: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今天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谢栀清?”
谢栀清被她变脸的速度逗笑了。
漆黑的眼睛,一寸寸打量过这张旖丽面孔,半晌,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心中却随之浮现,自从那次公园猝然重逢以来,程时鸢的诸多异常。
比如,明明格外忌讳生死有关的话题。
却不断做着一些危险事情,比如非要一个接一个地招惹这些前任。
甚至好像还嫌死得不够快,有意无意将她们都引到这个节目里来。
“普通的身体状况,怎么看也不像是值得别人这样大费周章,诱哄你来检查吧?”
“拾元,到底是你人格魅力比较特别,总能吸引这些手段极端的人,还是——”
“你有事瞒着我?”
意犹未尽的话语落下时,她看见了程时鸢倏然缩小的瞳孔。
眼见着对方在自己面前深吸一口气,又要拿出那巧舌如簧的本事。
谢栀清毫不留情地打断。
笑起来的冷美人,气势比冷脸时更盛,还自带一丝让人心惊肉跳的危险意味。
“想好了再回答。”
谢栀清盯着程时鸢的眼睛警告,随后视线下滑,落到了那张柔软又甜蜜、却也最擅长蛊惑人心的红唇上。
她弯下腰来,唇与唇之间几乎只隔了一张薄纸的距离,却始终没有贴上。
吐息交换间,是带着酥麻微痒的潮热。
可谢栀清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刚从极寒中取来的冰,浸透了寒意。
“我暂时不把这份血液报告送检,是我相信你,想听你亲自开口跟我解释。可要是你背叛这份信任,还敢继续对我撒谎的话……”
谢栀清笑了一下。
她的声音很轻,不像是强硬的威胁,更像是某种善意的提醒、最后一次的通牒:
“——拾元,你最好永远都能骗好我,别再让我发现。”
第18章摊上了端不平水、喜欢厚此薄彼的大小姐怎么办?
然而这样“善意”的提醒,落在程时鸢耳中,却无异于赤。裸。裸的威胁。
她毫不怀疑,谢栀清一旦知晓她真实的身体状况,就会立刻强制她停下所有工作,并逼迫她老实休养、直到找到解决办法为止。
托陈楚星任性妄为的福,谢栀清现在显然已经对她的身体状况起了疑心。
甚至看起来还打算,将那些当继承人期间学到的手段,使到她身上。
程时鸢几乎要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