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旧梦
既然已经发现了夜兰的存在,南红心中那种对于探索禁区的特别的兴奋感也就消失得差不多了。
还有别人和自己一起来探索的感觉,和只有自己一队人马来到世界的角落的感觉,这可是截然不同的。
她选择了回程——不是回到璃月港去,而是在先前愚人众和千岩军们搭建起来的那个补给处休息。
她和瑟雷恩在下层岩巨渊的时候带上来的东西可不少,而在让那些愚人众上去的时候,她同样也给地面上的自家矿行的人带了话,让他们把物资多送一点到这个补给平台上来,她大概还要在层岩巨渊之下待个三四五六天的。
毕竟,旅行者这会儿正高高兴兴地在稻妻过着光华容彩祭这个节目呢,而稻妻那边,按照稻妻的官方地图,应该还有不少的岛屿等待着她去探索。
距离旅行者莅临层岩巨渊还有老长一段时间了,不着急,可以四处多走走多看看,反正那些黑泥,南红已经验证过了:它们的确可以被清除,但是仅限于黑泥本身,至于说那些不断地朝着外面涌出黑泥的口子,这就是当前的技术以及流明石的力量力所不能及的地方了。
回程的时候,照例是要路过那座颠倒的城市的。
在又一次看到那一池反重力的泉水之后,南红扭头问瑟雷恩:“要不要上去给你取一点泉水出来?我记得你有说,在靠近泉水之后,能够感觉到诅咒变得好受一些。”
考虑到坎瑞亚人身上背负着的诅咒位格之高,甚至是直接由执掌此世规则的存在定下的,所以,能够抑制这些诅咒的存在简直就是……奇迹。
是的,哪怕无法净化而只能抑制,甚至只是抑制其中的一部分,这都已经是一种奇迹的造物了。
这些丘丘人、还有黑蛇骑士之所以停留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地面上已然无处可去,另一方面,大概也是因为在这里好歹能够获得一些安宁平静。
没有多少坎瑞亚遗民能够抵抗住这种诱惑,毕竟这种诅咒本身的确是……那么的痛苦。
纵然意志强大之辈,此时五百年对于他们来说尚可忍耐——但意志也一样是能够在时光中被磨损的东西,五百年是如此,那么更往后呢?
“……步入此处之后,我心中的确有声音在呼唤着我留下,对我说在此休憩过后再上路亦并非不可。哪怕知道在这里休息之后再启程就难了,却也还是好几次险些没能抵抗住这样的诱惑。”
瑟雷恩:“我就不用了,用痛苦来维系仇恨,用仇恨来驱动自身,这些年,至少我是这么过来的。”
“但是,”他建议南红,“你对层岩巨渊之下的这片空间很感兴趣,那么,你去采一些样本,带回去用作研究会好些——嗯,这样说的话,我大概也会想要分一些带走了,多、博士阁下在相关领域的研究上走在了很多人前面。”
南红苦笑了下:“我觉得,这东西也未必会有多少学者敢于研究,我还是挺害怕把这些东西带到地面上之后,会有颗钉子砸下来毁了璃月港的。也不用分两份了吧,我的那份也交给多托雷先生研究就好——但是我也想知道研究出来的结果如何。”
让那些对于提瓦特那几乎是在历史记载之前的部分没什么了解的学者直接去接触这些东西真的好吗?
在须弥,有个词叫做“禁忌知识”,说的是一些知道了就会引发危险的知识——南红觉得研究这些玩意,和了解禁忌知识也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呢,博士多托雷这家伙一看就是平常禁忌知识没少碰的人,甚至有可能越是禁忌的东西他就越是喜欢,研究起来也越是兴奋也越有灵感——所以,这种东西还是交给他去处理最好。
瑟雷恩很显然是会还和她想到一块去的。
“的确。”几乎是在南红表示这件事除了博士之外再没人能做的一瞬间,瑟雷恩就表达了自己的赞同,“你的顾虑非常合理。”
至于说多托雷的死活。
——他自己都没有把自己的死活放在眼里过,别人当然也没什么好在意他的。
南红贡献出了一个水囊,瑟雷恩完成了去那高悬在空中的地方取来泉水的后续工作,将水囊的塞子拧紧之后,就存放在了背包中。
这座倒悬的城市距离补给平台有一段挺长的距离,因此,在回到补给平台上的时候,这漫长的、甚至无法确定时间流速的“一天”就算是这么囫囵着过去了。
南红不得不敬佩瑟雷恩做为军人的体力,他大概是那种比金属更强悍坚韧的存在,对方很显然走了更多的路,而她则是靠着流明石灯的存在,已经提前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对方的精神看起来却比她要好上不少。
……真离谱啊。
但是一想到对方其实的确有可能是执行官就释然了。
南红觉得瑟雷恩要么的确不是执行官,但是在很多时候具备和执行官差不多的地位,要么就是披了马甲——他对博士的称呼真的挺不够仰望的,在阶级分明的愚人众内部,说执行官的“坏话”(哪怕实际上这是实话)这种行为也是怪胆大的。
至于战斗力的表现——这就只能称之为演戏天赋的缺失,以至于自己都失去了将之藏起来心思的“坦诚”了。
队长……瑟雷恩……要真是同一个人的话,这可真是令她指尖发麻,一个头两个大。
好复杂的人,好麻烦的人,但是真的,好漂亮也好让人心动的样子——任何一个颜控在看到瑟雷恩那样干脆利落偏偏又带着点儿特效感的战斗场面的时候都会心动的。
头疼死了。
南红觉得自己当前面对的状况,其实更像是一只小猫初出新手村就遇到了一条和自己身体等长甚至要更长一点的鱼干。
能把鱼干吃掉吗?
当然不行,就这样吃下去,猫都要撑坏的。
但是放过它?鱼干又真的好香好香。
于是,就只能绕着鱼干走来走去,徘徊得像是此地有一层结界把她关在里面,又像是她在跑一款别开生面的仓鼠跑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