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着头,注视着荡开涟漪的翠绿河面,脑子飞快运转,思索要不要如法炮制,把柳夔的事情说出来,暂时稳住魏琮,更可以让魏琮想办法对付柳夔。
可惜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里闪过一瞬,就立刻被谢春酌否定了。
魏异傻,魏琮就一定傻吗?
把把柄交到魏琮的手上,万一魏琮借此威胁他,甚至不允许他参加会试怎么办?在退一万步说,现如今柳夔要对魏琮下手都得掂量掂量,魏琮对柳夔下手可是可以不知轻重的。
要是柳夔被魏琮弄死了……他岂不是再也没法逃离,也没有任何助力了。
他原本的打算可不是如此!
谢春酌当即转过身,倏忽间投入了魏琮的怀中。
魏琮诧异,随后手搭在谢春酌的肩膀,手指微抬,卷住对方耳边垂落的一缕发丝把玩,口中漫不经心道:“你这是做什么呢?春酌,对我投怀送抱吗?这可有堕你读书人的名声。”
谢春酌身躯微微颤动着,呼吸喷洒在魏琮的锁骨处,即使隔着一层衣衫,魏琮也能感觉到那股湿热,叫他心痒难耐。
魏琮想到了自己因着摸了把谢春酌的腰,松开后一直在回味,派人去找对方过来,却得知谢春酌和魏异在一起。
当时他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和思考,就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魏异的房间。
他还未靠近,就闻到了浓烈到呛人的异香。
谢春酌或许不清楚,但魏琮知道,魏异只有在情动,以及情绪激烈,受伤的情况下,身上的香味才会变浓。
魏异现在有没有受伤他难道不知道吗?
那剩下的可能还有什么?
魏琮甚至不用靠近就知道他们两个在房间里干了什么,更何况门口还有人在守着。
真是好啊……魏异,竟然还能收服他的舞伎,那群不知死活的玩意儿。
魏琮眼瞳微动,把玩发丝的手指松开,转而抬起怀里人的下巴。
二人距离极近,四目相对,几乎能看见彼此眼中的自己。
谢春酌知道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了,结果他张张嘴,声儿还没从喉咙里面吐出,就骤然卡住,成为惊讶的呜咽。
“……呜!”
手指滑入口中,陷进温热充满水意的口腔,被柔软的舌头所包裹,但其主人却丝毫没有留恋沉迷的意思,肆意在里面探索把弄,不知轻重。
直到对方被捏到某处,眉头微皱,另一只手才强制性地掐住对方的下巴,迫使他张大嘴。
红润的舌被捏着,强制性探出口腔,在甲板的日光下,露出一点殷红破口。
“啊,都被咬破了。”魏琮恍然不觉自己的粗鲁,反而对被他欺负得眼角发红含泪的青年说,“魏琮这个畜牲,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谢春酌用力挣扎,拍打魏琮的肩膀,泪水从眼中溢满掉出,滑落到下颌处,掉在了魏琮的手中。
魏琮像是被烫到一般,掐住谢春酌的手一松。
于是眨眼间,怀里人就趁机远离了他。
谢春酌舌根发麻,他捂住嘴,怒视魏琮。
那双眼睛灼灼其华,魏琮心神一动,竟抬起手,嗅闻手中泪水与津液混合的气味,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低头……舔去。
疯子!
谢春酌在心里大骂,同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上这艘船。
早知道还不如找个富商骗了,自己潇洒自由地上路,也比现在被魏琮魏异两兄弟挟持逼迫得好。
一时之间,谢春酌竟然有些想念柳夔了。
“扑通——”
一条鱼从水中飞起,抛至甲板,直直对准魏琮,魏琮侧身闪躲,鱼落在地面,溅起水花,粘湿了他的下摆。
他沉下脸,侧头,与在河面中冒出头的魏异对视,一绿一黑的眼眸,在这时看上去竟如此相似。
谢春酌不想参与这场争斗,同时,他确实也怕魏琮发疯,干脆扭身往二楼船舱处走。
阿金想要阻拦,脚踏出一步又犹豫,回头看魏琮,就见对方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去追,心里登时舒了口气。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阿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