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酌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还是第一次他把事情搞砸。
真是出师不利。
他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水有些放凉了,入口后,刺激到了舌尖的伤口,疼得谢春酌皱眉。
这两兄弟真该死啊。
只是现在才刚出发,事情就已经不受他控制了,要是魏琮向他发难,他要怎么办呢?
谢春酌眼眸微转,心里有了想法-
傍晚时分,夕阳倾斜,夜风微凉。
阿金来请谢春酌去甲板吃烤鱼,谢春酌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无论如何都避不过去,何必饿着自己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打开门,恰好与阿金对视。
阿金反射性往后退了两步不敢看他,等回神,谢春酌已经越过他往外走了。
阿金跟在他身后,看着那道窈窕纤细的背影,脑子一阵眩晕。
早知今日,当初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魏琮和谢春酌见面,还有魏异……真是孽缘。
阿金已经能料想到回京之后,若是此事被发现,将是怎样一场腥风血雨。
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谢春酌下楼走到甲板前,看见船夫正在烤鱼,而魏琮坐在一旁,舞伎们在另一旁弹曲儿起舞。
夕阳西下,若不是气氛实在奇怪,倒是一副美景。
当谢春酌来到甲板后,在场的气氛更是沉默了一瞬,所有人下意识看向他,随后又看向魏琮。
更令他们窒息的是,魏异终于从河里爬上来,水声伴随着咚咚声,少年人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像个枉死的水鬼。
魏琮轻飘飘地掀开眼皮睨了他一眼。
阿金一个抖擞,朝魏异招呼:“小公子,你随我去换衣吧。”
魏异颔首,临走前视线一直粘在谢春酌身上,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
谢春酌站立在原地,突然变得伶仃无依。
魏琮好似无事发生,笑眯着眼睛,对他招手:“怎么不坐过来?不饿吗?这烤鱼可香了。”
谢春酌见他这样,料想再坏也就是让他跳河,干脆也稳了稳心情,坐到了魏琮的身边。
船夫的手艺确实好,没坐近时便能闻到鱼香味,坐近了,那股香气直往鼻尖飘,但谢春酌看见上头撒了红彤彤的香料时,舌尖就开始发痛。
魏琮浑然不知似的,对着他说:“鱼肉鲜嫩,你必然是爱吃的。”
谢春酌不吭声。
直到魏琮亲自拿了一串烤好的鱼,挑了鱼肉递给他,他才皱眉开口:“舌头疼,吃不了。”
堂而皇之地将此事说出,烤鱼的船夫脑袋深深低下去,生怕触霉头。
弹曲儿跳舞的舞伎们倒是不敢停,悠扬动人的乐声传荡在水面。
魏琮动作一顿,眼眸微转,睨向他:“现在知道疼了?”
谢春酌面色不变:“清则兄到底想要什么呢?我可以和魏异拉开距离,但清则兄想要的似乎不仅仅只是如此。”
白日里魏琮对他的举动完全可以算得上是狎昵、亵玩,这不是发现友人与弟弟产生不伦感情后,作为兄长做得出来的动作。
魏琮笑:“我想要的东西很多,春酌也该明白,人不能既要又要,总该二选一。”
谢春酌眉心一动。
二选一,魏琮在暗示什么?
谢春酌抬眸与他对视。
魏琮轻声道:“你以为,魏异能给你什么?他骗骗你,你就当真了?还是说……”
他上下眼睫一眨,一动,仔仔细细打量谢春酌过于纤细的腰肢与手腕,最后视线落在那张在如同皎月生辉的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