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珍死死捂着嘴,任那咸涩的眼泪从指缝中流淌而下。她做梦也没想到,她的未婚夫竟与亲妹妹搞到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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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沈葶月退了房后便带着元荷去了租赁坊。
那里是长安最大的交易坊市,除了商人百姓,不少当官的,考学的,都在这租房子。
可是她们不用租,她手里还有一千贯,足够她买个一进一出的宅子。
就她和元荷两个人住,不需要太大,宅子太大,她也没安全感。
由于她预算足,要求低,很快便盘下一处宅子。
这宅子一进一出,虽不大,可胜在地理位置好,就在崇仁坊,那里住着的人非富即贵,离皇城脚下也近。
价钱嘛,也足足翻了一倍,要整整五百贯。
老板带着沈葶月二人坐着马车去了崇仁坊,与租赁坊的泥土路不同,这里地界贵,脚下踩的都是青石板路,干净整洁。
两侧林荫繁茂,沿途可看见气势恢宏的飞角楼阁,终于,马车停了下来,沈葶月看见那黑底匾额上镌刻着两个字——梨苑。
推开门,眼前赫然一亮,是一片造景假山,假山下的小土坡上植满了各种花草,芙蓉,月季,玫瑰,高低交错,缤纷绚烂,东边栽了几颗桃树杏树,下边还引了水渠,水渠通抄手走廊,里头养了几尾锦鲤。
檐下有玉铃,庭间有池鱼,花草葳蕤间,一砖一瓦都透着清幽雅致。
沈葶月看了后极为满意,当下便付了尾款。
将掌柜送走后,天色还早,日头没那么大,空气中的风还带着早间的凉爽之意,沈葶月和元荷两人决定分头行动。
沈葶月去刑部找宁夜,元荷去采买日后所需的生活用品,顺便打扫屋子。
崇仁坊地界贵,离刑部办公的廨房也近,一炷香的功夫,沈葶月便到了刑部大门。
她刚走上前,门前的侍卫便冷声质问:“衙门重地,来
者何人?”
沈葶月抿唇,从前她是世子夫人,通传一声即可,可如今她只是平头百姓,若想见宁夜,难如登天,除非她有冤情,可刑部只受理刑案,寻常案件都有京兆府管。
她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试一试,:“我是宁大人的朋友,有事找他,可否请大人代为通传?”
侍卫睨了眼沈葶月,穿着倒是像那么回事,只是长安富贵,有钱人家多的是,攀附权贵的也不少,这种人他见多了,大人没有嘱咐,那就是没这回事。
他不耐摆摆手:“我家大人不在衙门,你改日再来吧。”
沈葶月也没灰心,衙门见不到,那她去宁夜的私宅总可以了吧。
沈葶月擦了擦额头的汗,转头去一旁的冰饮铺子买了杯加冰的紫苏饮,就着冰块的凉气消暑后才继续朝宁府走。
她前脚刚走,后脚一辆马车从刑部后门停靠,下来的女郎头戴帷帽,步履极快的进了后门。
萧承妤边走边骂,早晨有人递信到公主府,说是驸马不行了,要见她最后一面。
萧承妤布局那么久,怎么舍得驸马就这么白白死在狱中,当即就起身准备摆驾刑部,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宁夜的诡计!
这厮在用这种办法拿捏她!
想到这步,萧承妤凤眸燃着熊熊烈火,更生气了,气得她满屋乱转,她还没去提刀杀他的头呢,他倒是敢主动邀她了?
转来转去,外头的小厮又来传话:“殿下,刑部又来信了,说驸马发了高烧,只剩一口气啦!”
萧承妤眼一闭,心一横,她怕什么,她才是被狗啃的那个!
有了宁夜的示意,萧承妤很快便通过长廊,来到了宁夜办公的地方。
侍卫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门是半掩着的,萧承妤轻轻一推,便“咯吱”一声,开了。
房间不大,看起来像是个临时办公的地方,四周的壁龛上点着银色的灯,时不时发出“呲呲”的声响,将整个房间照得清幽冷寂,一如桌案前的那个男人。
“宁大人,驸马如何了?”最后几个字,萧承妤咬音极重。
宁夜闻声,缓缓转过身,珠光宝气的小公主往那一站,那一瞬间,冷暗的牢狱仿佛涌动着天光。
看见那张清冷的脸时,萧承妤的气焰顿时莫名弱了几分。
她自幼金尊玉贵长大,却不知道为何,对上这衙门办差的男人,总是心中忍不住发怵。
宁夜放下手中的拓印,朝萧承妤走来,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