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看得梁桉有些愣神,她眨巴眨眼,慢吞吞把卡在喉咙里的下半句接上,“……你路上小心。”
说完就收回视线,径直转了身。
视线里只剩那么一点的发尾,而后发尾也没了,卧室门砰一声关上。
江浔眉梢微挑,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托人帮忙,自己窝在卧室总不好,梁桉规规矩矩披了毛毯等在客厅。
二十分钟后,防盗门应声落锁。
窗外雪花紧凑,北风也吹得更加起劲儿,江浔拎了两个纸袋子进来,梁桉自觉歉意,圾着拖鞋迎上去,“谢谢,麻烦你了。”
她接过外卖的袋子打开,里面没见冰激凌。
“车里暖气热,得放冰箱冷冻一下。”不等她问,江浔就主动开口,扬了扬另一个袋子,让她先去洗漱。
梁桉“噢”了声,又道了谢。
等再从卧室出来是半小时后,客厅只开了两盏小灯,江浔坐在沙发上,没像之前一样在书房工作,反倒开着投影仪在放电影,空气里还有丝甜腻腻的香味。
男人眉眼深邃,五官锐利,但或许是昏暗的缘故,往常看起来不好接近的脸也变得柔和不少。
江浔听见动静,偏过头看她:“来这儿。”
“啊?”
“不是吃东西?”
梁桉亦步亦趋挪过去,拿到手上的东西却跟外卖买的不同。
她真的很爱冰激凌,平时情绪不好或者学烦了就想塞几口,留学时候冰箱里常年囤着三桶以上,可惜后来身体不好,就被医生禁止吃冰。
但冰激凌实在上瘾,以前不嫌麻烦的时候,她会买好无糖酸奶跟水果,放进榨汁机自己做平替,后来次数多了觉得烦,干脆选择相信身体的潜能。
梁桉意外,“你怎么会做这个?”
江浔语气淡淡:“我的公司是做食品的。”
软糖公司老板,做个甜品确实不奇怪。
梁桉是想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个。
但转念一想,既然知道她生理期,出于对合作伙伴的关怀也不奇怪,问得太直接好像拂了人家的意。
酸奶口感绵软顺滑,她扬了下手里的东西,乖巧道谢,“不管怎么说,这个,谢谢你。”。
江浔喝了口水,嗓音清润,“不客气,就当我大发善心,精准扶贫了。”
……
她就知道。
不过她确实意外,他们不过是合作关系的甲乙方。
生理期帮忙去拿卫生巾已经够客气,更惶谈大半夜还亲自下厨。
明明看着冷冰冰一个人……
“心里编排我?”她正发散着,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思绪,抬眼,对上一双沉静的黑眸,梁桉大脑宕机了半瞬,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怎么会!”
“没有?”
“当然没有啊。”梁桉睁眼说瞎话,扯出一个讨好的笑,“我只是意外,江总手艺这么好。”
江浔却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做什么都很擅长。”
“……”梁桉只能道:“谢谢。”
一时间,氛围静默。
没人说话,只有幕布上画面不停滚动,流光溢彩。
距离近,人的嗅觉也更敏锐一些。
温润的雪松和深沉的檀木,仿佛冬日雪山木屋中,壁炉燃烧着松枝的温暖。
“如果早上的话让你觉得冒犯,我跟你道歉。”寂静中,江浔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