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缨会意,面目森然,冷冷的说:“这可不是我掉下去的,而是那些犹如土匪的官兵打落的。”
“这可怎么办?”梁泮与梁缨一应一和,说:“若是摔坏了,岂不是大不敬之罪过?”
功曹史被他们说的好奇,低下头来,将滚到脚边的鲛皮包捡起,金灿灿的印信不大,也就半个巴掌大,沉甸甸的。印信显然被使用过很多次,已然有些老旧了,上面的红泥将阳刻的四个大字显得无比清晰。
——齐王之信!
“这……这……”功曹史眼珠子一突,捧着印信的双手一抖,差点将金印掉在地上。
孙桑榆奇怪,功曹史跟中了邪似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模样,说:“发生了何事?”
他不耐烦的抢过印信一看,也同功曹史一般大惊小怪,口舌结巴:“这……这……”
啪!
孙桑榆根本没见过世面,印信失手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钝响。
梁泮弯腰捡起来,他白皙的手掌握住印信举起,将印信上阳刻的大字朝向众人,笑眯眯的说:“这位孙大郎君,你怎么能将齐王的印信掉在地上呢?倘或摔坏了印信,你用什么来赔?怕是你在上京做太宰的大父来了,亦不好交代,不是么?”
“齐……齐……”功曹史战战兢兢,哆哆嗦嗦。
梁苒知晓梁泮的意思,如今的梁苒是女服,不方便袒露身份。他们已然见识了官署的德行做派,整顿燕洄官署势在必行,也不必伪装掩饰了,所幸梁缨这个齐王的身份也十足贵重,用齐王的头衔镇场,刚刚好。
梁苒慢条斯理的说:“齐王在此,何人造次!”
【作者有话说】
谁是今天最开心的小狗子[坏笑]
第63章危险预警,启动!打到我欢心为止
“谁?”
功曹史战战兢兢的说:“齐……齐王?”
梁缨冷笑一声,别看他平日里“呆头呆脑”的,有些憨厚耿直,但此时却十足有气场,冷笑说:“怎么,你觉本王不像么?”
咕咚!!
功曹史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双膝颤抖,直接跪在地上,好像一条煮烂了的面条,浑身没魂儿似的,几乎瘫软直不起个儿来。
“拜……拜见齐王……拜见齐王殿下!”功曹史连连叩头。
孙桑榆看傻了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梁苒挑眉:“怎么?孙相的长孙,便可以不跪齐王了么?”
孙桑榆还以为自己是一块硬板,哪知晓今日踢到了更硬的硬板,颤抖的好似筛糠,不停的哆嗦着,咕咚也是一声跪在地上,说:“小……小民拜见齐王。”
梁苒垂着眼目,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两个人,幽幽的说:“功曹史,你方才的话,我没听清楚,劳烦你再说一遍,燕洄疫情,为何不上报朝廷?”
功曹史如遭雷劈,整个人僵硬,后脖颈子一动不动,好似被定身了一般,哆嗦的说:“小人……小人……”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狡辩,只恨刚才自己嘴巴太快,什么都说,而且说得那样“知无不言”。他方才毫无忌惮,以为自己便是燕洄的老天爷,自然不会惧怕一些外乡人,常言又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就是这么个道理。功曹史在燕洄,那便是燕洄的父母官,燕洄的天,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呢?
功曹史一向嚣张跋扈惯了,此时完全不知该如何分辨,如何给自己辩解,干脆抬起手来,啪啪往自己脸上抽了两个耳刮子,狠狠的抽下去。
“小人……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啪——
啪!
功曹史一面说,一面抽自己耳光,一副深沉反省的模样。
他打了自己四个耳光,停下来叩头:“小人该死,方才……方才只是一时口不择言。”
“哦?”梁苒则是说:“我让你停下来了么?继续打。”
功曹史僵硬,他的面颊生疼,不必照镜鉴都知晓,此时已经仿佛怀春的少女,绯红一片,关键功曹史可不是“少女”,脸颊好似猴屁股,要多寒碜有多寒碜。寒碜还是其次,他这四下乃是苦肉计,往狠里打的,哪知道梁苒这个“小娘子”,竟不吃这一套,仍然叫他打。
功曹史稍微犹豫,还是保命要紧,一狠心,便又开始啪啪啪左右开弓,抡圆了扇自己的耳光。
啪——
啪——
啪——
一下一下的脆响,回荡在府署的大堂之中,梁苒终于把目光移开,放在孙桑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