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珩虽然没素质,但她从来不骂脏话。
而事实证明,有的脏话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不骂,只是时候未到。
袁珩眼见着自己成为“猎物”,面色比李元吉还扭曲,拔腿就跑!
李元吉认准了袁珩,十几支大箭全冲着她去,袁珩的衣裳很快被戳成了战损风,鞋子也跑掉了一只。
第十三支箭精准射中了袁珩的小臂,钻心刻骨的痛席卷全身,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鹅黄色半臂,晕开大片深红。
袁珩:“……”
袁珩的大脑陡然一片空白,并非疼痛,也绝非恐惧,而是一股堪称为荒谬、茫然的、不可置信的情绪。
——我给你脸了?家里几个爹啊,怎敢这样对我?!
袁珩忍无可忍,强压住痛呼的本能,“唰”地拔出比她整条胳膊还长的羽箭。
第十四支大箭已经搭上弓弦。
袁珩面无表情地将箭捏在手里,丝毫不理会左臂血流如注,心平气和地问:“有弓否?”
话音刚落,一只满是厚茧的手从旁递出东西,正是一张轻弓。
第十四支大箭已经瞄准袁珩的眉心。
袁珩蹙眉,看向与自己父亲差不多年龄的英俊青年,试图商议:“太轻了。射不中李元吉。”
着秦王装束的李世民笑吟吟道:“试试吧,在这里是可以的。”
第十四支大箭已卧在满月弓弦上。
袁珩撇撇嘴,近乎粗鲁地夺过那张轻弓,将羽箭搭上,浓烈翻涌的噬骨恨意与滔天愤怒之下,她竟然冷静得出奇。
袁珩从前只在家中靶场练习过射艺。
袁珩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伤、流过血。
袁珩自认君子,见其生则不忍见其死……
杂念重重,她却仿若放空一般,满眼只有李元吉的咽喉,满心只有她要李元吉死。
“叮——”
袁珩飞速射出一箭,洞穿了李元吉的脸颊,后者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脸上的血喷涌而出,第十四支大箭摇晃着坠落在地。
袁珩一下子拥有了救赎感,开朗大笑:“*的,爽了!”
李世民:“……”
李世民叹了口气。
袁珩怒气值瞬间回升,张嘴就是乱咬:“大王是在心疼弟弟?”
而后把逃命两刻钟的旧账翻出来,怨念颇深:“这就是骑射课程?李元吉骑射,我是课程?”
李世民老实地摇头,诚恳地回应:“没心疼李元吉,在头疼你的准头。”
明明瞄准的是咽喉,李世民露出了天策上将的不解:区区百步距离,李元吉又那么显眼,怎么只射中了脸颊?
又耐心解释:“方才是为了锻炼你的耐力与体力。你心性极佳,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但体力上的忍耐又是另一回事。”
总结:袁珩还得谢谢他呢。
李世民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袁珩,微笑:“现在,我们开始第二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