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樾却坚持把手伸到温催玉面前,还是说:“疼。”
温催玉无奈地看着他。
“令卿……”卫樾哀求地看着他。
温催玉低下头,轻轻对卫樾的手吹了吹,然后抬眸:“可以了吧?”
卫樾抓住了温催玉的外袍,又没头没尾地说:“你不要我了。”
温催玉没回答,看着他的手问了句:“手上的疤怎么来的?”
卫樾也低头去看,说:“把你的衣裳弄脏了……我把封你做新的诸侯王的事,跟丞相他们说过了,这下是真收不回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呢?你走了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温催玉挑了下眉:“你说了?李丞相他们什么反应?”
他俩现在纯属各说各的。
卫樾又抬起头看着温催玉,语气有些委屈:“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每年……三五年回来一次就好,你回来看看我……我会很安分的,再也不敢了……”
温催玉轻叹:“阿樾……”
卫樾潸然泪下。
他许久没听到温催玉这样唤他了。
温催玉本来就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被卫樾落泪的样子给惊了一番,更是无言。
片刻后,温催玉还是不忍心,抬手给卫樾擦了擦眼泪:“……以前倒不知道你这么能哭。”
卫樾眼前模糊一片,此刻他被醉意、温催玉身上近在咫尺的白檀药香以及温催玉和缓的语气,浸染出了几丝从前才敢有的胆子。
卫樾往前一探,抱住了温催玉。
温催玉怔了怔。
“我错了,对不起,我知错了……”卫樾的眼泪落到了温催玉颈侧,让温催玉没能推开他。
“我知道……我知道说对不起没有用……”
“这两个月以来,我一直在反省……没有用,想不到能怎么弥补挽救……”
“……铸下无法挽回的大错,反省知错没用,忏悔痛苦没用,哭更不行……我罪无可赦。”
“但不能因为没用,就连反省懊悔都没有……若是那样,不就是真的无可救药了吗……令卿,我……”
温催玉轻轻闭上眼。
若非卫樾的表现的确追悔莫及、知道理亏心虚,温催玉如今也不会还能跟他平静相处,早就失望至极、连曾经许诺的给卫樾起表字的事都抛诸脑后,早早借系统的奖励通道离开了。
偏偏卫樾知道悔恨……
温催玉摸了摸卫樾的头发,轻声道:“也是我不好,把你丢下不管不问半年,我以为故意冷淡,时间长了你也就热情不下去了,却没想到全然起了反效果……”
卫樾摇头:“不……”
温催玉:“除夕那夜你去寻我,当时你的状态就不对,我若是那时察觉了,及时与你说开,你未必会选择继续用药,你是知道错的……我们也就不会走到如今的境地。”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察觉到你不对劲,当时我就心神不宁……偏偏我先是纵容了你胡来的吻,大抵让你觉得就算下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吧,那句‘若是你仍然心意不改,我们试试也无妨’又说得太迟……”
“不是……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任何错。”卫樾哽咽,难掩羞愧地摇着头,“求你了,不要再为这么罪该万死的我揽责,我……无地自容。”
温催玉叹了声气。
卫樾又落了会儿泪,然后靠在温催玉身上睡着了。
温催玉扶着让他趴到桌案上,将身上披着的外袍给他盖上,起身回床榻那边,也睡下了。
两个时辰后,往常该起身上朝的时间,卫樾在宿醉后的头痛欲裂中惊醒过来。
直起身,身上披着的外袍顺势滑落,卫樾下意识伸手抓住,接着才意识到……外袍是温催玉的,他现在人也正在温催玉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