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瞒过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又要叫仪妃无暇他顾。”
“这个中缘由,需得拿捏地分毫不差。”
“妾思来想去,便在昨日才悟出这个方子,此香唤作美人泪,乃是我药方中的一味引子,单独用来,绝不伤身。”
薛承徽凝视蕴玉,语调平静:“待回宫后,依着仪妃的性子,想必定会为难婕妤。”
“届时只需婕妤提前将此香熏于衣裳之上,穿着去见仪妃即可。”
蕴玉微微一怔,随即笑了:“此法,对承徽,可算得危险?”
若这香是药引,那必有一味药要叫仪妃吃进去。
“你放心,此事我有把握。”薛承徽坦然道。
见她成竹在胸,蕴玉也缓缓放下心,薛承徽不将此事告知她,也是对她的保护,一旦东窗事发,薛承徽也可将此事一力扛下。
思及此,蕴玉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忽然问了声:“值得吗?”
“自然。”薛承徽知晓蕴玉问的是什么,当即眯了眯眸子,唇角微微翘起。
若说入宫前,她最在意的是陆汀和家族。
那么在如今,她在意的,唯有一个陆汀。
容婕妤既然都能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替
她救陆汀,那她又有何不能替容婕妤做的。
更何况,便是没有容婕妤,陆汀的仇,她也是要报的。
蕴玉垂眸,抬手将那药引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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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仪妃的车驾中。
仪妃懒懒靠在偌大的宽榻上,闲闲掀眸问道:“那边儿如何了?”
崔嬷嬷低首:“尚未听见发病的消息。”
“那个姓钟的太医,打听清楚了吗?”仪妃皱眉。
听闻蕴玉几次毒发,皆是那太医将人救回。
崔嬷嬷摇摇头:“老奴已传信回了京中,想来还要些日子才能收到回信,娘娘稍安勿躁。”
说罢,她又道:“想来一个江湖郎中,定是翻不出什么风浪。”
“最好是!”仪妃蹙眉,总觉心中忐忑不安。
良久,她才开口道:“传信回宫中了吗?本宫要容婕妤悄无声息的病逝。”
崔嬷嬷躬身道:“容婕妤身子孱弱,又受了兽苑和惊马两次惊吓,便是缠绵病榻也是有的。”
话落,才见仪妃垂眸,淡淡颔首。
先前是她想岔了,何苦非要扶持个贱人同她争宠。
这整个后宫,但凡有低位宫妃诞下皇子,直接抱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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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回京,王公勋爵的车驾是紧紧坠在宫中车队之后。
在较为靠前的一架黄花梨马车中,崔妙因正气鼓鼓地坐在窗旁,任荣恩公如何劝说也不听。
荣恩公没了法子,只得坐至崔妙因跟前,拉着她手苦口婆心道:“因因,那萧家小子同你青梅竹马,这些年来对你可算是无微不至,你怎得就非要同他退婚。”
也不怪他这般愁闷,萧钰文武双全,乃是多少京中贵女的春归梦里人,所幸同崔妙因指腹为婚,这才有了这门好亲事。
方才崔妙因一上车便说要退婚,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萧钰做了什么对不起崔妙因的事儿,可细问之下,这丫头只说自己心有所属,断不能再嫁给萧钰。
崔妙因被荣恩公缠的烦了,破罐子破摔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退婚,若是阿父不帮我,那届时萧家的花轿到了府门口,便请父亲自个儿上去吧。”
话落,就见荣恩公额角突了突,再三抿唇,才道:“你总要告诉我,到底是哪家儿郎勾的你这般魂不守舍。”
他倒是不信,这建京城中,还有比萧钰更适合妙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