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本主的药罐子,搬宫的时候被清理了,再去领一个回来。”
“记住了,找同黄芪相熟的太医领,最好是越多人瞧见听见越好。”
见蕴玉成竹在胸,藏珠这下稍稍放下些心,连忙将此事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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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太医院中。
黄胜接过那只药罐后细细闻了半晌,又将药罐内壁刮取些微残痕,用银针试过,沉吟良久才回禀崔嬷嬷道:
“这药罐中曾炖过数味温养气血之物,像是茯苓、当归、白术之类,算不得禁忌。若是娘娘饮用,反而更显体弱需调养。”
崔嬷嬷眉头动了动:“除此之外呢?可有旁的效用?”
黄胜拈须一思:“若要说特别之处罐中曾有极轻微的紫苏与红花残迹,但量极少,或许只是调气之用。若非细查,根本察觉不出。”
红花?
在宫中,红花一向惹人忌讳,轻易不得用。
思索再三,崔嬷嬷凝眸道:“黄太医可否瞧瞧,这罐中是否炖过避子汤一类的东西。”
她就说那容婕妤瞧着就不是个安分的,怎会那般老实听话。
原来,都在这儿等着呢!
片刻,便见黄胜再三确认后,才道:“是有避子汤的可能性。”
话落,就见崔嬷嬷面色一沉,将罐子拿起快步回了昭月宫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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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阁中,钟乐之按例替蕴玉诊脉。
这人便是入了太医院中,也是一身青色常服,半点不守宫中的规矩。
在他身后,白术吊儿郎当地跟在后面,神色颇为张扬。
却见钟乐之微微拧眉,抬眸瞥了眼蕴玉。
蕴玉看在眼中,敛了神色轻声问道:“可出了什么变故?”
钟乐之缓缓收回手指,沉吟道:“毒素看起来没有丝毫增长。”
“这可是好事?”蕴玉眸光微动,心中却忽地松了口气。
“算也不算。”钟乐之正色道:“这几日我翻了些旧籍,寻到一法,或可彻底解了此毒,今日正是应证了我的猜想。”
闻言,蕴玉心中难得升起几丝雀跃:“钟太医请说。”
“古书曾记载一法,谓之‘古法除煞’。讲的是旧时南越一带民医应对百毒入体之法。”
他微微侧首,轻叩案几,沉声道:“此法不为人知,也极为艰险。需先以银针封穴,再以药引牵引,经半月的时间,将游走于四肢百骸的毒素强行逼至一处,聚而不散。”
“之后服下激情之药,借极致的情绪刺激,使毒素暴起上涌,届时再服下另一盏汤药,待毒性最大之时,佐以内力深厚者,将药逼出。”
“激情之药?”蕴玉一怔,“是那种可扰人情志之物?”
钟乐之闻言却是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道:“我以为容婕妤会先关心此法是否危险?”
第89章太后原以为蕴玉闻言会羞……
原以为蕴玉闻言会羞赧不已,没想到她却是淡淡一笑,冲钟乐之道:“危险不危险的,总归都要做的。”
钟乐之挑眉:“婕妤倒是想的开。”
蕴玉勾了勾唇,忽然抬眸望着钟乐之道:“所以那药,是我想的那般么?”
钟乐之一笑,眼角余光轻轻落在蕴玉面上,笑道:“非情非色,只扰情绪,悲愤、哀怨、惧恐,甚至是高兴皆可为引。”
说话间,他微微侧首,冲着一旁站着的白术唤道:“拿来。”
白术蹙眉,便见钟乐之咬了咬牙:“方才我吩咐你从太医院带的药,你不会没带吧。”
白术不屑地瞧了眼钟乐之,唇角一抖便从袖中掏出一只白瓷瓶,轻哼一声放于桌案上:“你以为我是你么,年纪大了不记事。”
话落,钟乐之还未开口,就听蕴玉打趣道:“钟太医和白太医倒是师徒感情格外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