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样的人作对,小心是万不能少的。
若非有狐族那一行的经历,姜瑾珩实在无法提前将这件事怀疑到玄明子身上去,更难想象他或许与符宴卿的失踪有关系。
只是姜瑾珩如今还是未将心底里的这个猜测说与旁人听,一是她并没有把握,仅是猜测,二是怕符亦闻见了,会更加担心。
“师姐意思是说,师尊她追那匪徒而去了?”
姜瑾珩话语中称呼的改换让孟闲怔了半晌,不过很快也只听她平静道:
“是,师尊说她要亲自调查这件事。但我总觉得,她是发现了什么。”
对于孟闲的猜测姜瑾珩也思考了半晌,虽然心中没来由地慌神,却还是自信于师尊的实力。
于大乘期的修士而言,一个小阶级或许是等到历劫都无法越过的鸿沟,能力之差也差过天堑。
在姜瑾珩看来,就算玄明子本事再大,都是无法敌过鹤云的,她此时的忧心,纯属多余。
就这样,她们一行人很快回到了仙宗。
此刻仙宗大广场上依旧聚集着那样多宗门的长老,只是此刻他们再没有那样怒火冲天、十分气昂的状态了,反而萎靡地都瘫坐在地上。
他们或许是吵累了,吵不出个结果来,或许是在后悔带着宗派的天骄来参加这一行仙门大比,或许是在想着什么旁的东西。
但这样的情况在宗门大殿中心大阵上出现一团团的光影之后要好了许多。
衣袂染血的弟子们一个接一个出现在大殿广场上,所有人都一改最初那般颓丧的模样,目光一动不动地盯在那处。
但凡有自家弟子出现,哪一派的长老总要欢呼雀跃,再将人给迎过来,一阵嘘寒问暖。
也正是看到了这大殿之上的一众人,那些在秘境中受了惊的人面色才好看了许多。
只是被送来的人,比之那些长老们料想的要少了许多。
当姜瑾珩和孟闲带着清裳、符亦落了地,几人身后的光阵逐渐黯淡下来,一些尚还未曾接到过人的长老们都彻底绝望了。
那些人沉寂了好一会儿,忽而暴动起来。
“昨日玄明子那老头以宗主身份立誓,会将所有弟子安全带出!仙宗久负盛名,竟也是个出尔反尔的东西。想必此次出事,便是你们仙宗人士谋划所为,勾结魔教,欲图用不义的手段坐上第一仙门的位置!”
说话的是一个落魄门派的镇山长老,此次他只带了唯一的一个弟子前来参加这所谓的宗门大比。
方才在幸存者一众中,他并没有找到自己的徒儿。
这一番话让姜瑾珩身后的两位小辈都蹙紧了眉,更是想要走上前去和他理论一番。
但还不等她们动作,姜瑾珩就出手将她二人给拦了下来。
此次失事,的确是仙宗责任更大,他说的虽难听些,但姜瑾珩还当真无法辩驳。
但眼见许多人的情绪被她这样一句话带动起来,姜瑾珩实在不能放任不管。
“这位长老,关于秘境中发生的事,栾秋在此也深觉遗憾。当然,一切或许同您所说,背后有不义之人同魔族相勾结,但得到这样的结果,一定不会是我等愿意看到的。”
姜瑾珩说话时人向前去,声音才刚停到这儿,便听方才那人鼻息间冷哼一声,看她的目光也十分冷然。
“你既如此说,为何此次失事,仅有你仙宗弟子尽数安然,毫发无损?”
闻言,姜瑾珩反而弯唇一笑,更是转过身,牵起符亦的手,将她带到众人目光汇集之地。
“长老所说的确属实,但各位前辈若是有心,可问一问身侧此次安然出这秘境的弟子,若非有我爱徒相助,他们可能在那秘境过活得如此安然?”
姜瑾珩此话一出,底下议论纷纷,有不少受过秘境之中符亦千机伞保护的人很快站出来认同。
见状,姜瑾珩继续说道:
“各位不要忘了,此次秘境中生事,从头至尾伤害各位弟子的仅一魔人。我仙宗虽可能犯了失察之错,但若要通过这样的手段削弱仙门他派的本事,只等同于在未来的仙魔大战之中,催强自己的敌手。”
“此次这般结果,恐有魔族挑拨之意,万望各位坚守本心,不要被一些莫须有的想法,破坏仙门千年来维系出的深厚情谊。”
“当然,本尊在此向各位保证,若仙宗此次真有与魔族暗自勾结之人,本尊定亲自将他揪出来。届时,更会请各派长老来此,一同商定罪责。”
姜瑾珩这一番话说得十分在理,更遑论那些弟子出来后,她只身入秘境将人救出的事迹也纷纷传出。
而她的话,也变得可信度极高。
事态就这样被稳定下来,符亦望向姜瑾珩背影的目光更是添了些孺慕。
她的师尊便是这样,一言一行尽显风度涵养,待人处事不徐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