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上自己的冲动易误事,或许是符亦究极一生都无法匹及的高度。
想着,符亦神情突然一怔,眸光里也添了些星星闪闪的茫然。
这样完美,又克己复礼的师尊,为什么会在拒绝了自己两次那样明晃晃的求爱后,独身一人冲入秘境,又接受了她呢?
算算日子,按理来说,师尊应当同外界传言所说,闭关去为那狐狸铸仙身去了,又怎会同清裳说的那般,未曾唤便自行出现了。
这一天的时光,在符亦看来,就如同梦境一般。
就连身处幻梦池那第三重幻梦的时候,符亦都未曾觉得这样满足。
正因陷在这如梦似幻的场景中,符亦才没能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
想到这,符亦被姜瑾珩牵着的那只手也渐渐松了力道。姜瑾珩似乎感念到她的变化,转身不解望她。
符亦甫一抬头,望见的便是姜瑾珩关切的一双眸,暗叹自己实在多心,手中又紧了力道,笑着说道:
“没事,我只是在想,若师尊未被打扰的话,如今应当还在闭关铸仙身吧?”
符亦一番话倒是提醒了姜瑾珩,只是她眼观周围人颇多,又看许多人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扯着符亦驭空往玄云殿屈了。
待到回到殿中,姜瑾珩还牢牢牵着符亦的手,引她去床榻上坐。
符亦傻愣愣地就这样被牵过去,直到看见姜瑾珩松散开衣襟,才有空抬手捂住了眼眸。
“师尊,如今还是白日,况且,我还未怎么学……”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姜瑾珩无奈叹了一声,更是攀上来微凉的十指拨开她掩面的手。
“色狐狸,想到哪儿去了?”
闻听这样调笑的语调,符亦虽然敢睁开眼,面色却红得就像是显出了本体一般。
只是她才睁开眼,便见到姜瑾珩左边锁骨下方靠近处,有一只似是水墨简笔勾画的狐狸。
知她看见了,姜瑾珩浅笑一声,随后又将衣衫拢好。
“原本我的确是闭关在铸仙体,可却异常有些躁郁感,如何也疏解不了。再之后,我便发现了这只小狐狸。”
说到这,姜瑾珩抬手轻抚了抚符亦的面庞,更是将她揽进了怀里,掌心贴在她后脑处,似有些眷恋地阖眼同她相拥着。
“不知为何,我那时很快就想到了你。有心事缠身,就算我再想不管来也无法,再加上我心忧你,所以便出关去,想要探听探听秘境中的消息。这之后的事情,你便全知道了。”
“亦儿,我知你对那灵狐不喜,也知你大约是因为我,才对她有了偏见,这事全怪我,怪我未曾同你说清楚。”
姜瑾珩说话时,抱着符亦总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那秘境中万事太多诡谲,若非她注意到心口这种突现的狐狸,又尽快赶往那秘境中去,当无一人幸存。
只要一想到这群人之中有符亦存在,姜瑾珩心便像是死死揪紧了一般难受。
“为灵狐塑体的消息是我特意放出去引师兄上钩的,你应当也清楚,此次秘境中,有人勾结魔族,欲图离间仙门,而据我初步调查,便和他有关。实际上,那仙体是先前答应奚音的一件事,更不需要耗费我多少代价。”
姜瑾珩现在不打算瞒符亦任何事,而月媚作为符亦同辈的母族之人,姜瑾珩也希望二人能够和谐相处。
况且,她还答应了月媚,要寻一人教她符箓阵法。
虽然……如今有鸢仪在,似乎也用不上符亦了。
她这样絮叨了好些时间,见符亦并不说话,又轻声问:
“亦儿是还有什么其他的疑惑么?说出来,只要我知道,定然会为你解释清楚。”
姜瑾珩这样庆幸,这样眷恋地拥着眼前人,哪里晓得符亦在看到她左胸口处那只狐狸之后便怔住了神,耳边似有长鸣,让她闻不见一丝音声。
虽然符亦对血脉传承的东西用之甚少,可妖族的传承之法只要觉醒,便是流淌在血脉中,无法忘怀的存在。
而姜瑾珩胸口处的这只狐狸,符亦识得,是同心咒的最明显的象征。
同心之咒,咒如其名,便是让被下咒术的人对下咒者一心,是狐族高阶媚术的一种。
其高就高在难以让中咒之者意识到它的存在,若要行采补,对境界高深的修士很是适用。
符亦这下子算是明白自己用来隐藏妖气的那块玉珏去到何处了,原来是落在了师尊的身上。
她和师尊的境界差别实在太大,若非有这块玉珏在,即使是难以让人察觉的同心咒,要对师尊施下,也是十分困难。
意识到这一点的符亦心如坠冰窟,原来她的担心完全不是多余,原来师尊她突如其来的喜欢,是因为这咒术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