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静是要惯着她的,太子妃一说想整两口,保准屁颠屁颠找文文讨酒去了。
今日太子妃捧着话本,相安无事,善和巴不得她别想起酒的事来。
连忙扭了善静出去,低声道:“你别老给太子妃找酒吃,你当酒是什么好玩意。”
善静却道:“太子妃乐意来两口,喝了她心情快活,有何不能的,再说那些爷们儿日日喝得个烂醉如泥,也没人说呢。”
善和语重心长地劝:“我为的不是这个,你就没想过,太子与太子妃这般亲热,太子妃迟早有孕,你日日给她吃酒,万一赶了巧了呢……”
善静恍然大悟:“善和姐姐,还是你想得周到,若是这般,我今后万万不敢主动给太子妃酒的了。”
否则若是伤了龙孙,她善静万死也难逃。
善和道:“你非但不能主动给她,她想要,你还得劝着些,太子妃与太子成婚已有三四月了,我估摸着,快了。”
三更天
的时候,善静轻手轻脚地摸进去,把太子妃枕边的话本子给收了,把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撒下帐子,挨个熄了灯烛,又轻手轻脚地关了门,叫了个小丫鬟守夜,除太子妃半夜起来如了一回厕以外,一夜无事。
听前院儿的人说,太子书房昨晚上的灯又亮到了五更天呢。
太子勤政,又体下,太子府上的人伺候他伺候得也尽心。
太子妃早上起来,东厢房里又忙活起来,摆了早膳,给她梳了个家常的发髻。
只尹采绿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问:“太子呢?”
“太子早上朝去了,哪能还在府里呀。”
这会儿文文倒是来了,善静看到他觉得稀奇:“文公公来我们太子妃这儿有何事啊?”
尹采绿刚用了一碗香菇滑鸡粥,才把那青白釉烧花的碗放下,朝文文笑了下:“文文,你来啦,用过早饭了没,跟善静她们一桌吃点吧。”
瞧太子妃这温声细语的,文文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往善静她们那一桌上看去,有糖酥饼、如意卷、芙蓉蛋,还有一碟儿水晶肴肉,一人一碗龙凤团茶,大家伙儿围着正吃得热闹。
太子妃那儿也不要人伺候,摆了饭她自己就能吃。
文文咽了咽口水,笑着道:“那行,那奴才便在太子妃这处用点儿。”
善静忙给他空出一个位置来,善和又摆了根凳子来:“文公公坐。”
文文一坐下,一桌子人难免闲聊。
“听说昨晚太子殿下又忙至五更天才歇下,文公公可累坏了吧。”
文文吃了口夹红糖烤出来的糖酥饼,道:“我算什么呀,至少太子殿下进宫时不爱使唤咱们,白日里能得闲,太子却是五更睡,卯时起,不带喘气儿的,在府上时,咱们巴不得给他伺候好了。”
芳嬷嬷“啧”了一声:“你也劝着点儿他,该推出去的事务,便推出去些吧,我看上回来的那个冷学士便是个得用的。”
文公公偷瞥了眼太子妃,谄媚道:“我一个当奴才的,哪能劝得动太子,太子妃,您说是不是?”
太子昨晚赏了他五十两银子,文文现在还高兴着呢。
尹采绿从粥碗里抬起头:“啊?”
文文喝了口茶,把那酥饼咽了下去:“太子妃,太子昨晚可是累着了,您要不要午后送碗鸡汤给他端过去?也聊表一下心意。”
尹采绿轻轻摇头:“鸡汤有什么好喝的呀,他要是想喝,自己叫厨房做不就是了,何故要我端去。”
文文咬牙道:“您亲自端过去的自然是不同,您说呢?”
尹采绿点头:“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那我待会儿便亲自到厨房去一趟。”
文文见事情办成了,顿时喜不自胜,吃了两个大肉包子:“太子妃,您这儿厨房里做的东西可真香。”
尹采绿也笑:“你要是喜欢,以后日日都来呀。”
善静道:“太子妃,文文一个内侍,老往咱们这儿跑算什么呀,时不时来往传个信儿递个物也就罢了。”
善和连忙给善静递眼色,太子妃说的话,怎可当众就反驳,实在放肆了些。
文文便道:“太子妃跟我客气一下,善静妹妹别当真。”
尹采绿却是个较真儿的:“你既说了我这儿的吃食好,那你想来便来,我不是在跟你客气,再说了,具体是哪位厨子好,叫他去前院儿做两天,也给太子做几天好吃的。”
文文却心说:“哪是厨子好呀,是太子妃这里的食材好,又会安排,日日山珍海味的,太子妃嘴又叼,就算是盛京城里的贵公子全加在一块儿,也没太子妃会吃,也不知陇州那地方,是怎么养出这样灵巧金贵的一个人儿。”
文文昨晚便是实在眼红,才叫太子尝尝太子妃的剩菜,好叫太子知道,太子妃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也跟她学学,太子可好,昨晚那金贵的剩菜也没吃上两口,捡了几口清淡的便撂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