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着窄袖绛色蟒袍官服之人五体投地,瑟瑟发抖跪在地上。
存在感极低,这才导致她进殿时没注意到。
陆瑾画屁股登时坐不住了,怎么有人还叫她来啊。
她现在可是个黑户,要是叫人问起身份,她该怎么回答?
燕凌帝抬起眼,似安抚她,“宫中已有之物,你挑几样不喜欢的赏赐便是,朕还能少了你的?”
“那不一样。”陆瑾画还想多说,看殿内人不少,只好轻轻道。“陛下政务繁忙,我不便打扰,等用晚膳时……”
燕凌帝按住她欲走的手,言简意赅,“等着。”
说罢,朝李福全道:“去请辛太医和竺太医来。”
李福全已经没那么容易受惊吓了,垂着头出去了。
陆瑾画瞧了瞧他们,凑近道:“陛下,我还是个黑户。”
燕凌帝眉眼却舒缓开来,“此事简单,莫急。”
说罢,似乎怕她不放心,又补充道:“过几日便能办好。”
陆瑾画对此事十分放心,就是不知道皇帝会给她安排个什么身份。若现在是十年前,她还能厚着脸皮为自己请封个爵位什么的。
现在嘛……只要是个正儿八经的良家女子就行。
燕凌帝:“幼时你常年游离在外,怎么不见担心被人问及身份。”
“这哪能比啊?”陆瑾画无奈,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再说了,那会儿我也不怕人查啊。”
虽然逃亡在外隐瞒了身份,但的的确确是有父母族人的。
现在若叫人知道她从十年前来,怕是会被当成妖女,大火烧死。
燕凌帝眼中似乎有些笑意,待太医来后,嘱咐道:“仔细给姑娘瞧瞧,若有差错,摘了你们的脑袋。”
陆瑾画:……
怎么突然中二起来了。
底下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均从对方脸上看出了不可置信几个大字。
这辛太医的医术可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也是太医院中医术最好的,平日里只为皇帝请平安脉,今天却……
辛太医毕竟是跟过先帝的,见过大场面的人,丝毫没有迟疑就到陆瑾画面前了。
燕凌帝像是察觉出下面几个人在交头接耳,冷淡道:“褚迎涛,你一副震惊姿态,可是想到了万全之法了?”
右手方为首的人本就匍匐着,听闻这话,吓得魂不附体。“陛下,此事……得从长计议啊。”
燕凌帝冷笑,“朕的银子,可不是用来养一群酒囊饭袋的。”
“陛下,冤枉啊陛下~此事微臣全不知情,待微臣回去查明原由,再向陛下请罪啊!”
“拖下去。”
燕凌帝懒得多说,就算这事没有他的手笔,也有他御下不严之过,岂能轻饶。
折子轻飘飘扔到一边,燕凌帝只觉得脸上驻足着灼热视线,一扭头,见陆瑾画一脸慈祥又欣慰的笑意,眼中满满都是骄傲。
不管褚迎涛如何求饶,侍卫迅速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拖了出去。
燕凌帝柔和了神色,问那辛太医,“如何?”
只有他面容温柔时,陆瑾画才能从这张脸上瞧见几分九皇子的神采,心中感慨万千。
这世界果然是个草台班子,小时候也渴望父母关爱的孩子,当了皇帝,居然有模有样的。
辛太医垂首跪下,“长年忧思,郁结于心,再加脾胃虚弱,气血空化无缘,又因今日劳倦过度,致使神虚体弱。”
他每说一句话,燕凌帝的眉头就拢上两分。
陆瑾画自己也是个医生,哪里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