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王福正面色慌张躲闪着。
“王福!”常汝琰厉喝一声,“看来你也并非全然无辜,那被掉包的香是不是经了你的手?”
王福吓得彻底瘫软在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是、是李三贵!他给了我三两银子,让我把卫小娘常用的香换成他给的香。他、他还说只是想见卫小娘一面。”
“小人一时贪财、小人不知道那香、那香会害死人啊!”
王福几句话就交代了事情的原因,常汝琰此时又把注意力移到采儿身上。
“采儿,王福已经招了。李三贵是如何指使你,将中了迷香的卫小娘带到井边,又将她推下去的?那声尖叫,是你故意喊出来引人发现的吧?目的就是为了制造卫小娘自己投井的假象。”
采儿扑通一声跌坐到地上,崩溃大哭,“不!不是我推的!我没有推她!”
“是李三贵!是他!他让我戌时末趁卫小娘被迷香弄得昏沉时,把她扶到后院井边。他说他会等在那里。我、我只是照他说的,把人扶到井边,然后、然后李三贵突然从暗处冲出来!”
“他……他一把就将卫小娘推进了井里!”
“我吓坏了才叫出声的……大人!我真的没想害人!我不知道他会杀人啊!他答应我只是带卫小娘走……”
采儿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将李三贵的阴谋和盘托出。
原来李三贵因爱生恨,又见卫小娘贪图富贵甘做妾室便起了杀心。
他买通了王福换香,又胁迫与卫小娘同屋、同样被李三贵拿捏了短处的采儿做内应,利用迷香控制卫小娘,再亲手将其推入井中制造自杀假象。
那采儿的尖叫既是惊吓所致,又正好充当了发现者的角色。
常汝琰当机立断下令,“封锁全城,缉拿李三贵。”
捕快们随之附和道,立刻领命而去。
王员外站在院子里,整个人面如死灰。
家丑彻底暴露还牵扯出命案,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实在是无地自容。
他恨恨地瞪了瘫软在地的王福和采儿一眼,一挥袖,对着下人咬牙,“快,快把这晦气的井给填了!”
常汝琰看向秦素,见她正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口吞噬了两条人命的水井。
“在想什么?”
秦素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人心比鬼可怕多了。”
又道,“大人似乎对气味很敏锐?”
常汝琰刚才并未直接接触香料,只凭气味就分辨出二者是不同的东西。
常汝琰反问她,“本官只是鼻子尚可,倒是你何时对香也这般精通了?竟能分辨出何为安神香,何为迷香?从前倒没瞧出你对这方面有兴趣。”
秦素脸僵了僵。
糟了,这原身究竟有哪些本事,她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前世的那些知识和经验太过熟悉,不自觉就对常汝琰说出了香有问题,穿过来后除了告诉常汝琰自己心悸一事,其他根本没露过什么关联。
况且——这原身当上捕头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
常汝琰……
应该对原身情况不怎么了解吧?
秦素面不改色地回答,“大人忘了?家父家母一直经商,这香料也卖过一些,我偶尔耳濡目染罢了。至于是不是迷香,还不敢断定,只觉得那味道怪异刺鼻,闻着头晕实在不舒服,所以才有所怀疑。”
常汝琰盯着她看了片刻,又转身吩咐轻衫,“带人将王福、采儿押回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