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这才想起来,这个朝代好像还没有密室这种说法,都习惯叫困室。
名字也是够直白随意了。
“是是是,大人所说极是。”秦素站在梯子上翻个白眼,语气做得恭顺至极。
其实她前世理科出身,对这古语一窍不通,目前全靠支零破碎的古装剧记忆硬撑门面,语言应用更是东拼西凑,能讲到如今这个程度已经是不容易了。
就在这时,轻衫匆匆而入,递上一物,“大人,库房后杂草中发现的东西。”
常汝琰接过,是枚毫不起眼的铜扣,翻到背面后,他微微一顿,眼底倏地掠过一道寒光。
铜扣背面刻着一枚细致的兽首图案,线条却说不出的怪异邪性。
常汝琰不动声色地将铜扣紧攥在掌中,沉声道,“继续搜,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然而,一番彻底搜查过后,除却这枚兽首铜扣,依旧线索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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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渐西沉,常汝琰望了眼天色,见事情毫无进展,索性收队暂返。
秦素骑在队伍旁侧,眼底的疲意未散。
常汝琰一眼瞥见,破例将她安排进自己来时的马车,而自己则翻身上了她原先的马。
秦素欲言又止,才刚开口便被对方一记眼神给实实压了回去。
其他人瞥见这一幕却并无惊讶之色,各个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秦素见状也不好再坚持,稍感尴尬了一下,便坦然占了常汝琰的座驾。
向来八卦不论古今。
乘坐顶头上司的马车的确会传出不少闲话。
然而她既不是那种矫情的女子,也非拘泥于古礼的人,既然有好处送上门,再假装谦恭就未免有些虚伪了些。
常汝琰对她的照顾本就不是一回两回,况且县衙里满是壮汉,就她一个女铺,她要是处于常汝琰的位置,恐怕也会多关照几分。
马车缓缓辗过村道,外头扬起些轻尘。
秦素双臂环胸靠坐在车厢一角,凉风窜入,打得她微微一抖。
常汝琰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车窗,恰好瞧见那瑟缩的身影。
他眉头轻蹙,缰绳拉紧,一转身从鞍袋中抽出那件被他早上弃之不顾的披风,“啪”地一声轻响,披风稳稳落在秦素的膝上。
秦素一愣,低头看了眼多出来的衣物,抬眼时却听车外传来不急不缓得声音。
“披上,你现在身子骨这样弱,病倒了文书由谁处理?交不了差,扣光你这个月的俸禄。”
秦素撇了撇嘴,无声地对着窗外做了个夸张的鬼脸,把披风毫不客气地披到肩上。
一天天的除了扣钱没别的了。
熟悉的温暖一点点漫上来,悄悄拂过她的鼻尖。
安然之际,随着帘摆晃动,秦素透着一丝轻快的调皮声线悠悠传出,字字笑意怏然。
“大人这是怕我一病不起,没人敢拍你的桌子,顶你的话,让你失去了训人的乐趣吧?”
话落,常汝琰执缰的手顿了顿。
那带有挑衅意味的娇俏嗓音在耳畔一圈圈回响,久久未散。
风起之间,他唇角像是不经意动了一下,最终随着天光掩去,勾出了一个极轻极浅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