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瞬间僵住了,眼睛蓦地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闻。
她没听错吧?
常汝琰……常扒皮,这个刻薄毒舌以扣她俸禄为乐的腹黑男,居然在……夸她?
还说柳烟容不如她?
一股热气腾地从耳根蔓延到脸上,秦素准备好的伶牙俐齿瞬间卡壳,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她张了张嘴,“啊、啊?”
似乎也意识到这话不妥,常汝琰移开视线,轻咳了一声,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刻板。
“卷宗还不送去给轻衫?杵在这里作什么?等着本官请你喝茶吗?”
说罢,袍袖一甩,步履略快地朝书房方向走去。
秦素一个人抱着卷宗站在原地,看着那消失在廊角的背影,脸上热度还没退去,又痒又懵。
常汝琰……刚才是在安慰她?
还是真觉得她比柳烟容好看啊?
秦素打了个冷颤。
她甩甩头,把那股悸动压了下去,抱着卷宗快步朝前衙跑远了。
……
书房内。
常汝琰正背对门站立着,秦素那惊愕呆滞又带着点傻气的表情,仿佛还在眼前。
刚才回廊上的一幕,尤其是柳烟容那些恶毒辱骂。
他向来厌恶这种后宅倾轧和口舌是非,更厌恶有人将污水泼到他看重的人身上。
方才那句脱口而出的她不如你,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一愣。
常汝琰烦躁地啧了一声。
就在这时,书房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声响。
常汝琰眼神瞬间一凛,所有的杂念顷刻消散。
他慢步走到书案后坐下,随后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从书架后走出,单膝跪地。
“主子,京城那边有动静了。杜临似乎察觉到我们在查义丰钱庄旧账,尤其是涉及北境那几笔。他派了人下来,正在秘密调查……秦素姑娘。”
常汝琰执笔的手一顿。
“调查秦素?查什么?”
闻折道,“在查秦素姑娘的家世背景,以及进衙门当差后所有的行踪,对方很谨慎,应该是动用了官面上的关系,看来……是想从您身边人入手寻找破绽。”
常汝琰眼神骤然一冷。
杜临这只老狐狸果然嗅觉灵敏。
追查义丰钱庄显然是触到他最敏感的地方了,这狗贼不敢直接对他下手,竟把主意打到秦素头上了?
“严密监视,查清对方身份和落脚点。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另外,”常汝琰眼中寒光一闪,“加派人手,暗中保护秦素及秦家,不得有误。”
闻折,“是。”